阿蛮一听便急了,要推开他:“恒玄来了。”

“哼。”

陈恒很是不满,身子却压着不动:“他来便来,不理便是,一会儿他就走了。”

“不可,估计是为了小媛。”

陈恒依旧不动:“那命人将小媛送出去便是。”

左右今日是一定要争取到自己的权益的。

身上人依旧固执的与衣袋做斗争,阿蛮无法,只有红着脸高声道:“将媛姬送去给司徒大人。”

外面顿时安静了。

陈恒很是满意,吮吸着杨枝甘露,蜜一样的甜。

温度渐渐升高,气氛逐步浓烈。忽然听到外面高声道:“王后,王后,恒玄有要事求见!”

阿蛮吓的一个激灵,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劲儿,一下子将陈恒推开。

“不行,他来了。”

阿蛮央求:“司徒大人不是这么没分寸的人,总是要听听为何吧。再说,这种事,等晚上再说吧。”

得了保证的陈恒微微的缓和了一下面色,却依旧是不悦:“恒玄最近是越来越没有分寸了,我总要找机会敲打敲打。”

“嘘!”

阿蛮可不敢叫他的声音太大,大白天的,两人关在里面,给恒玄知道了,还不知道怎么想呢。

她顺势捂住他的嘴巴,半娇半嗔的瞪了他一眼,扬声对外面的婢女道:“请司徒大人在偏殿等候。”

然后小声对陈恒嘱咐:“你就在屋里等着,我一会儿就来。”

陈恒所以躺了下去,双手垫在脑袋后面,望着她,意味深长:“我怎么觉得咱们这样有些不大正常,好似你我是偷情一样。”

“胡说八道什么呢。”

阿蛮面颊羞红:“正巧这几日你也累了,好好休息休息,待我回来之后,再叫你。”

她是真的心疼陈恒。

眉间倦色让他如玉的面庞好似笼着一层青色的薄雾,不禁又叮嘱:“放心,我一会儿就归。”

她正欲转身,忽然手腕被人拽住,紧跟着,一下子被拽入一个结实的怀中。

“阿蛮,我都好久没抱你了。”

他的声音低沉而眷念,凑在她的脖颈处,像是一只想要寻求安慰的雏鸟。

“一会儿回来,叫你好好抱,可好?”

阿蛮心中焦急:“司徒大人还在外面等着,总不能失了礼数吧。”

“那边叫他等着吧。”陈恒丝毫不在意,胳膊拘的更紧了:“我什么都不做,就陪着我躺一会儿吧。真是,有些累了。”

说到最后,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渐渐的,身后传来平静的呼吸声。

阿蛮微微侧过头,看着他双目紧闭,已经熟睡。浓密而卷翘的睫毛好似一把小扇子,在眼睛下方投下一片阴影。

罢了,什么司徒,什么要事,都赶不上她的男人重要。

现在,她只想好好的抱着他,让他好好的睡一觉,直到地老天荒。

阿蛮缓缓的闭上眼睛,唇角浮起一丝微笑,握着自己腰间陈恒的手,也跟着踏实的睡去了。

才睡没多久,身后人便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他抬身看了一眼阿蛮的睡容,眼底浮现一丝柔色、然而一想起外面的那个人,却眸子闪一道凌厉的寒光。

陈华宫偏殿。

恒玄在屋里坐着,双眉紧皱。

事实上,他现在是坐卧难安。

齐婉华说的事情,犹如在平静的湖面投入一块儿巨石,引起了轩然大波。

卫国这些年的鲸吞蚕食的确是让人隐隐觉得不安,他也曾经跟陈恒提起过。只不过,陈恒却说什么也不肯对卫国用兵,好似两人私下里答应了什么条件。

而今天齐婉华的一番话,更是叫人难安。

若是说卫国的野心只是想要强大自身,或许陈国还不足为惧。然而现在,卫瑄竟然是想要吞并其余几国。

这就不得不令人警惕了。

可是陈恒油盐不进,心中的话一点都不肯对外人道。他实在没办法,只有来找阿蛮。

恒玄焦急的望着门口,怎么过去传话的人这么久了,还没有回来。

忽然,门外有脚步声,他惊喜的站起身,王后二字尚未开口,便看到了陈恒那张冷若冰霜的脸。

“王,王上?”

他愣愣的看着他:“怎么是您?”

“司徒好似问错了吧。这是我的寝宫,怎么反而我在这儿还奇怪了?“

怀里话外,浓浓的不满。

“不敢!”

恒玄又不笨,知道陈恒这是生气了。

至于生气的原因是什么,不消问,定然是对于自己擅自来找阿蛮一事。

“说说吧。”

他径直坐下,头也不抬:“找王后所为何事?”

恒玄苦笑。

“臣来请王后,来的却是我王,证明您心中已经明白我所谓何事,又何必多次一问呢。”

“我便是要多问这一句,给你申诉的机会,省的你一会儿心中不满。”

恒玄垂头:“今日之事,是臣之过。然而倘若不是我王一直顾左右而言他,对此事不闻不问,试问,我又怎会出此下策。”

阿蛮是王后,外姓人,是不可干政的。恒玄的做法势必是让任诟病,然而事情到了现在,压根就不是他可以控制的了。

“我王心中到底有何苦,不妨说出,臣可为其解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