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钎断了的山贼便砍下毛竹,其中有人手握斧头,有人执着铁钎,相互配合,将虎啸林,楚若珺,还有其他镖师趟子手困了起来,却不是困在一起,三五个人形成一个小包围圈。

缠斗之际,其余山贼拿着削尖了的毛竹,或者铁钎绕在外面,哪里有空就照哪里乱捅。

楚若珺仗着佩剑锋利,并不畏惧这些兵器,然而剑过之处,毛竹就算被削断一截,仍然是尖利刺人,一根被削短,就立马换上另外一根,何况老话道:“乱拳打死老师傅”,这五六根尖利的竹子绕着身子乱捅,全无招式,只瞅着斧头和铁钎的空隙下手,饶是楚若珺剑法不错,也难以招架。

削断不知道多少根毛竹和铁钎之后,再加上硬党板斧,不少人的佩刀已经断开了一个裂口。

有了第一个裂口,很快就会有第二个裂口。

近乎绝望之际,耳边忽地响起了一阵如箭矢破空的声音,但是又不完全像。

楚若珺还没来得及想这是什么东西,山贼惨烈的呼叫声不绝于耳。

弹指一挥间,地上只剩下几十具尸体,楚若珺一剑划过,处理了身边剩下的几个活人,喘息之间回过头,只见一朵桃花徐荡荡的从竹林上空飘下来。

好奇怪,哪里来的桃花?

虎啸林站在当地,半响动弹不得,终于,他附身捡起那段桃花,低声道:“袁桑若,久违了。”

楚若珺不解的眨了眨眼睛,有知道的,脸上皆是一抹复杂而深沉的神色。

一语未落,不知道从哪里传来低低一声笑:“虎啸林,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这一声千娇百媚,未见其人,就已经够多人魂魄的了。

虎啸林僵住,半响才低低笑道:“原来是故人。”

树林上空飘飘然下来一个女子,一身粉嫩锦衣,举手投足之间香风阵阵。

楚若珺上一次看到这样的女子,应当是在皇城里花街上,装满这样女子的地方,叫做青楼。

她心中诧异,这个美女是为何而来?劫镖吗?

又听虎啸林称她为故人,心里诧异,他不是一直单身的吗?难道是他曾经始乱弃终,欠下了桃花债,女子来找他寻仇了?

又或者是那女子一直爱慕着他,后来因为一些事因爱生恨,得不到就毁掉。这样的话,这个女人是爱情中的疯子,是很可怕的一件事。

特别是看到虎啸林身边还有自己这样一个年轻,自认为算得上貌美的姑娘,岂不是会误会什么,说不定直接就朝自己下手了。

楚若珺想到这里,身子忍不住抖了抖。

这时虎啸林已经恢复了以往的神态,面无表情道:“袁桑若,我们的恩怨已经两清了,你来找我是为何?”

“两清?”袁桑若咬牙道,好像他的话是一个天大的笑话般,“你杀了我师父,我却没有杀你偿命,何时两清了?”

“你师父?”虎啸林凝视着她,“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也做过你的师父。”

“不一样!”袁桑若眉间一跳,“我拜你为师,不过是为了学你的武艺,了解你的底细,回去帮助师父打败你,你只不过是被我利用了。”

“然后呢?”虎啸林幽幽道,“输和赢,都是要靠自己的真本领,你师父不思进取,钻研旁门邪道,甚至让你来骗我武功,最后,不还是输了。”

“谁知道你对我师父下了什么毒手,我师傅不可能会输!”袁桑若面色白了一层。

“从他让你来盗取我的武功那一刻开始,就输了。”虎啸林不动声色的往后退了一步,不想和她进行无畏的争论,然而他一退,就露出楚若珺半边身体。

看到了楚若珺,袁桑若细细的眉间一挑,脸色又白了一层,“她是谁?”

楚若珺柔声笑道:“新徒弟。”

袁桑若凝视着她,话却是说给虎啸林听的,“之前不是说过,这辈子都不会再收徒了?哪怕一辈子不传艺。”

“因为我知道,她和你不一样。”虎啸林的面容永远都是沉静的,“既然你要找我报仇,先过我徒弟这一关。”

“如果你输了,我要拿回属于我的东西。”

袁桑若面色白的更甚,忽然之间,右手闪电般的后移,抽出一把鞭子来。

原来是使鞭子的,楚若珺心道:还是第一次遇见。

虽然她之前遇到的东西也不多。

她抖了抖手里的鞭子,那鞭子便如一条蛇一般朝楚若珺扫来。

楚若珺连忙退后避开,也没用剑去挡或砍,不能让她缠上自己的剑,她不喜欢那种被缠上不放的感觉。

袁桑若左手一扬,一把毒针洒了出来。

虎啸林嗅出,那上面淬的是北疆.独有的蛇毒,而楚若珺当然不知道那是什么毒,一切小心,身姿极快,将那毒针闪开,纷纷扎在了树干上。

那袁桑若勾起唇角一笑,长鞭挥去,携带一阵呼呼扫过的猎猎风响,朝着楚若珺的面上便甩了过去。

楚若珺却并不回避,待到长鞭近前,她忽地纵身上跃,身子如同一片轻飘飘的树叶,竟然站到了长鞭上,将那长鞭踩了下去。

这一招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本以为她会用剑挡回去,或者躲开。

就连袁桑若,一时之间也没了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