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醒来,佩妮已经不在我的怀里,桌面上已经放好了像往常一样的早餐,在牛奶杯子底下依旧是那张写有娟秀汉字的粉红色信笺纸。

上面写着:

小飞懒猪:

我上班去啦,今天公司加班,晚上可能要很晚才回来哟,晚饭自己解决啦!

——你最爱的小妮子

今天

将纸条一张完好的放进了我房间里的一个小盒子里面之后,换上了一身运动装,就往外走去。

取了车,一蹬油门,没一会儿功夫,我就赶到了市公安局。因为我打听到,胡总就是被关在这里,所以想来这里探望他一下。

经过了警察叔叔们的一道道的审核,最后取得了探监证,才算是得以有了五分钟的探监时间。想想也是足够麻烦的,真想不通电影里面拍摄的那种随随便便探个监就能把人救出去的镜头是怎么弄出来的,这不是欺骗广大群众的眼睛嘛,要是哪天真有哥们想去劫狱,非得被你们这些不负责任的剧情给坑死不可。

探监的窗口是隔着一道厚厚的隔音玻璃,估计耐操程度也是不容小觑的。两人通过一个对接的话筒交流,一个在外面、一个在里面。

等了一会儿,我平常所见到的那个胡总就被一个狱警压着走了出来,他的手脚上还有着镣铐,平日里精神饱满的面容变得有些沧桑,就连那头发中也是添上了更多的银发。几天胡子就已经长得很长,看得我心中也不是滋味儿。

他见到我,脸上挤出了一个和睦的笑容,然后我俩拿起了电话,对讲了起来。

“小刘,你怎么来了?”

我听着这声音有些沙哑,没有了平日里的沉稳和洪亮,心里不由得又是一涩,努力的让自己平静的道:“听他们说你在这里,我就过来了。胡总,我已经知道怎么回事了,我会很快把你救出去的!”

胡总听我的话后,沉默的静静凝视了我一会儿,脸上由衷的露出了感动的笑容,随后又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道:“没用的,小刘,我知道是怎么回事。可,几家争斗必定得有人要付出代价,我已经看透了,没事。倒是你还年轻,别做什么傻事啊!”

胡总都这个时候了,还这么关心我,让我感觉仿如一丝清流袭过般的流过全身,激动道:“胡总,你明明就是被冤枉的,为什么还要替他们垫脚?”

胡总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然后又是叹了一口气道:“小刘啊,这些年我跟着韩总打江山,商场上的斗争,都已经看得破了,反反复复都是那样。以前是我们取代别人,现在轮到我们自己头上了,这都是没法避免的。你要记住,小人物就要有小人物的样子,有些东西你就算是看破了,也不要太过于去深究,因为大的格局已经定下,大家都已经适应了这样的机制。你要是横空出来打乱的话,要么就是遍体鳞伤被吃得渣都不剩,要么就是一飞冲天,成为金字塔顶尖的第一人。”

说完之后,他眼神有些深邃,表情抖擞的看了我一眼,继续道:“但是,很多人都想成为后者,可是在现实面前,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成了前者。所以,你懂我的意思了吗?”

这些听在我的耳里,当然能懂,不过在这以前要是有人跟我这么说,我是绝对不会相信或者去苟同,在这么光鲜现代化的年代里,谁会知道还有这样的内幕?

“但是,这能成为后者的,基本是一百个人里面,只有一个人能成功。”胡总的话有些沧桑,有些壮士暮年的感觉。

“那,韩总当初就是属于后者吗?”我有些小心的问道,因为我感觉胡总一直都是在讲述着一个故事,以一个长辈的经历在诉说着。

“你说韩总?他算不上,只能算得上是在这样的夹缝中取得了一点生存的渠道罢了,当豪门们看得下去的时候,就容忍他,当触及到豪门的利益的时候,就会摧毁他,而现在,就是这样的情况。或者说,几年前两大豪门就在策划这场瓜分了。”

胡总刚一说完,探监的时间就结束了,背后的那个狱警开始催促他,他最后的再对着电话说:“成大事者,能屈能伸,要懂得隐忍与果断,千万不能被柔情所牵绊,我看好你,但是不希望你走一遍韩总的老路!”

说完,胡总就被强行的拉了进去,狱警还有些不耐烦的对着他拳打脚踢了一番,看在我的眼里,十分的火大,可是又不能做什么。唯一能做的就是在法庭上为他辩解,让他无罪释放。

从监狱出来,我的心情陷入了一个低潮,感觉肩上的压力压得我有些喘不过气来,一想到胡总说的那些话,我又像是有着一股热血在心中沸腾。

电话响了,打开一看,是唐寅打来的。

“喂,唐寅。什么事?”

“老大,你来工商局一趟,出了点小事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