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的一天,听得魏廷尉一家因着私下卖官的罪行遭揭露被株连,皇帝震怒,朝野上下无不一片哗然,魏府被抄家,除了出逃在外的魏子凯其余人全被赐予午门斩首。那时的慕凡正端着饭碗坐在饭桌上吃着午膳,那日的阳光正**的人本该是暖暖的可她却从心底发出一股寒意直至冷到脚趾。

“小姐,小姐您怎么了。”

春雨的脑袋在她面前晃动,可她的话渐渐模糊不清,焦急的神色也扭曲成一团黑色漩涡。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慕凡一个人蜷缩在一处角落,有一金灿灿的影子伸手指了她一下,一群黑色的影子四面八方的便朝她涌来。

“不~不~”慕凡抱着头拼命想躲开那些恶心的触手。

“慕~凡~慕凡~慕凡!”

有人使劲的呼唤她,她以为是春雨睁眼便往床边的人扑去:“不要走!”

那人轻轻的抚着她抽动的背脊,语气温柔带着些许的宠溺:“不怕~”

慕凡一震,她抱着的竟不是春雨,缓了缓神,即将流下的眼泪硬是给逼了回去,轻轻松开那温暖又让人留念不舍的怀抱:“爷~”

赫连景轻轻捧起她的脸为她拭去额上的冷汗:“三皇子已经向父皇求了情,处斩的仅仅是魏廷尉,至于其他人流放已是最轻的处罚,你不必感到自责。”

慕凡定定的望着赫连景,他知道,其实他都知道,所以此举又是想让她感动吗?

“那~”

“你好好歇着,其它的事都交给我。”

冷寂的夜晚,慕凡躺在床上望着黑暗中坐在他床边明眸如星的赫连景呐呐道:“若是必须牺牲,可不可以尽可能降至最低。”她虽然很明白,自古权势争斗,哪里又不是血流成河。

她以为他没听见,实则在她侧过头的一瞬,他轻轻点了点头。

修养了几日,慕凡又活灵活现起来。

忽地有一日听春雨说起月凝,原是那日魏廷尉出事儿,月凝便在宫中自尽了,区区美人连葬入皇陵的资格都没有,尸体被扔去了乱葬岗甚是凄凉。

本以为是赫连景刻意瞒了她,实则是若真是有心,他又岂会让她手上也染上鲜艳的红血。

“魏子凯抓到了吗?”

春雨轻嘘了口气,还好这次小姐没像前次那般昏死过去,在说漏嘴的那一刻,她便恨不得杀了自己。

“还没,据说已经逃去别国了。”

“三皇子又有何动静?”

“奴婢倒没听说这三皇子有何动静,倒是~”春雨欲言又止。

“倒是什么?”慕凡蹙了蹙眉,这春雨何时也学会了打哑谜。

“倒是这七皇子来了不知多少次了~而且~”春雨脸色越发的为难尴尬。

“你若是不想说那便憋着,你若是想说那便别吞吞吐吐的!”慕凡蹙眉起身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