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么说,我是一个不善于言辞的人,在陌生人面前腼腆,显得有些冰冷。人家说我孤傲,像杨晓薇所言。

2003年夏秋交际的时候,夹杂着非典刚刚散去的恐慌,我从绿皮火车中一路颠簸。从天黑到天明,又从天明到天黑。终于在火车走不动的时候,看到了阳光在眼前的跳跃,这时也就到了南京,一个充满悲伤的城市。

当初,这是我梦想的城市。古韵,蓝天,碧水清波,金陵景色尤为出名。

这是我的大学,是我梦想放飞的地方。想着这些,我怀着些许的期待坐上了通往未来的地铁,然后就是大巴,当大巴停靠在终点时我也看到了我的大学。19分零6秒,整整19分零6秒,如果不是我看错,或者是我的表出了问题,我的大学就在我的面前。我的心有些支离破碎,像一个在阳光中夺目的肥皂泡,突然遇到风,就爆炸了,“啪”的一下,没有了缤纷的颜色。

我看到了王厉彬。他黑瘦,突兀,有些龅牙,像个木头一样立在我的面前。

此时,我的思绪飞跃,虽然我很失落,虽然我看到了令我恶心的王厉彬。可是,你们知道么,在那19分零6秒的时间里,我竟然发挥了我发现范雨灵那个时候的审美力量。这个地方竟然有这么多的美女,他妈的,大城市就是好。比起我们新家岭,沪宁杭三角区的开放程度就是高。我的思绪跟随着季节的细雨漫天飞舞。

夏季快要结束的时候,女生的裙角开始飞扬在校园的角角落落。

若干天以后,在校园里树叶渐渐泛黄的日子,我遇到了杨晓薇。她外表文静、贤惠、温柔。尤其是那双迷人的眼睛,长长的睫毛,深深地刻在我的脑海里。

我没有谈过恋爱,即使和范雨灵,那也不叫什么恋爱。记得很多日子以后,我在大桥看长江的时候,我又想起了范雨灵。那个短短的头发,扎一个马尾小辫子,额前的毛发整整齐齐,小小的眼睛,小小的鼻子,小小的嘴巴,圆乎乎脸蛋的小女孩。若干个日子之后,我们彼此消失在这个世间里。2004年,在新家岭的山坡上,这个叫范雨灵的女孩站在我的面前。她双眼深情,目光聚集在我的身上。我看到她的眼角已经出现了鱼尾纹的影子,像我在若干年以前在柳淑云家里画的画中的人物,我知道这不单单是岁月所给予她的回馈,更多的应该是劳累和心境吧。我们本是同龄的人,她却显得瘦弱、苍老很多。最使我惊奇的是,她怀里抱着一个孩子,红红的小脸蛋,瘦弱的体格,显然是营养不良造成的。

范雨灵说:“好些年不见,听说你在城里念大学。”

我说:“凑合混着,要么我还能干什么?”

她笑,笑的寒碜,而且很不自然。

“那总比我要出息。”

我看了她一眼。

“呵呵,呵呵,我这还能有什么出息。”我的笑声也竟然那么不自然起来。

营养不良的孩子开始在她的怀里哭闹。她搂着孩子,不停地拍打着,嘴里还不停的发出“嗷嗷”声,哄着孩子。孩子最后还是兀自大声地哭喊起来,她歉意地看了我一下,眼神那么出奇,像是要诉说什么。然后她在我的面前解开了上衣的纽扣,把她乳晕混浊的乳头塞进了孩子的嘴里。那个小东西,他就那样伶俐的不哭了,开始吧嗒吧嗒吮吸起来。

若干年以前,准确的说应该是1998年的秋天,在新家岭的油菜地里,正是我和范雨灵放学回家的时间。范雨灵在摘油菜花的时候被蜜蜂蜇了一下。她的脖子,立刻就肿胀起来。她疼痛,眼泪盘旋在眼角,显得很委屈。

我说:“让我看看。”

她起初不愿意,最终还是同意了。她坐在路边的草丛中,我的手在她的脖子上游动,不停地吹着她被蜜蜂蜇过的地方。然后我就从她的领口里看见了属于年幼的乳房,小小的,红红的乳晕,像一个小馒头。我的手就开始不停的颤抖起来,然后慢慢的向她里面摸索。

“白朗杰,你干什么?”

我不理她,同时手还在不停地摸索。她开始挣扎了一下,当我的手完全落在她馒头般的乳房上的时候,她停止了挣扎。她开始有些微微的紧张,和我一样。我们都喘着粗气,而且心脏都在怦怦地直跳。此时我能感觉到范雨灵的心脏在不安的跳动,我把我的脸紧贴在她的背上,用双手紧紧搂住她,生怕她从我的面前逃走。她身上开始出汗,密密匝匝的汗水。我的手心湿润,在她的胸部,腹部以及大腿内侧抚摸。范雨灵,轻轻地呻吟,像一只蚊子,在我的耳边萦绕。我亲她,就像我们在新家岭的草垛旁,她也亲我,我们的舌头彼此缠绕,像两条不停游走的蛇。后来我就懂得了男女性事。范雨灵躺在草丛里,脸色红润。而她的腿上,有殷红色的血液,从她那桃花盛开的地方流出。

我们站在那里很久,却没有说话,一直在看着那个营养不良的孩子吮奶。我开始讨厌她,因为我曾经的天使,成了一个标准的农村妇女。从此以后,那个我青梅竹马,一直喜欢的范雨灵在我的脑海里消失得一干二净,直到现在也不曾记起。

她嫁给了一个大她七岁的邻村男人。

杨晓薇出现在我眼前的时候,我正在学生会的海报前写一副字。其实,有时候你会有一点点突出的地方,也因此就会博得一些女孩子的喜欢。比如我,就因为会写一点点的美术字,会一点点音乐和拳击,就成功地认识了杨晓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