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爱妃这么喜欢,那就留吧;算是给爱妃找个伴如何?”他不在意地对梁栀说道。看来果然没有那么容易放过林夕晚。梁栀自然是笑着赞同,既然他硬要把女主留在宫里,那自己就只好和女主结为同一战线了。好歹也是穿越女主,总归不会有那么多逆来顺受的想法。

林夕晚听到自己被留了牌子的时候真的有种眼前黑了一瞬的感觉,她不甘愿地抬起头,视线正好与殿上一直留心关注着她的梁栀对上。恰巧太监唱牌到下一个人,她慌忙收回视线,跟着一个带路的小太监走到后殿与留下牌子的几个秀女一起等候。

林夕晚低下头一边走一边想着刚才颜妃娘娘的眼神,心底有种奇怪的感觉。怎么颜妃娘娘似乎对自己得了皇帝的青眼并不在意,倒还有些跃跃欲试啊?按照她穿到这个世界来之前看的那些宫斗小说里,宠妃不是应该很厌恶皇上看上的秀女,然后想尽办法阻扰自己进宫或者各种陷害折磨吗?

颜妃的骄纵跋扈她从未进宫之前就听说了,所以家中一直反复叮嘱她不要得罪颜妃;可是如今一见,林夕晚却有种莫名的直觉:她对自己有善意!虽然不明白这善意从何而来,但是她一向很相信自己的第六感;就像是昨天撞见皇帝时的不好预感。那个狗皇帝,他就是个渣!想到昨夜的痛苦,林夕晚就恨不得杀了他一洗所受的痛苦耻辱。如果可以,她真想说服颜妃和其他妃嫔,联合起来趁渣皇不注意时一刀结果了他;然后再离开皇宫,远走高飞,去过逍遥自在的江湖生活。

梁栀也没有想到,自己正在打算的事竟会与女主林夕晚的想法不谋而合。选秀结束后,宫中如今一共有五品以上妃嫔八人,五品以下妃嫔十九人,新进秀女大多品级偏低,封了较高品级的也就林夕晚一人。妃嫔之中数梁栀的分位最高,太后便让新进秀女都先去她那请安了,初一十五再一道去寿康宫请安。这算是极给梁栀脸面了,其他妃嫔虽是嫉妒,但也不敢出声。她们自认没办法像梁栀那样无视皇上的暴戾,像以往那样自然地在皇上面前讨好争宠。

第二日新进秀女来给梁栀请安的时候,她也懒得和渣皇的女人们面和心不合地姐妹长姐妹短,随意说了几句,就只留下了林夕晚,让其他人都各自回宫。

其他秀女的神情或是幸灾乐祸或是同情,陆续从林夕晚身侧走过。谁都知道颜妃脾气不好,皇上宠幸过几次的妃嫔都在她那被罚过跪;而且特别难相与,连想投靠她的人也讨不了好。林夕晚还未正式殿选就被皇上宠幸,得了皇上青眼,自然成了颜妃的眼中钉。她们理所当然地认为林夕晚会被收拾得很惨。可是结果却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包括赫连毓——

一向难相处的颜妃娘娘不仅让人给林夕晚林婕妤送去了许多珍玩和名贵药材,甚至还亲自去了林婕妤的玉凌阁探访。林夕晚也时不时到颜妃宫里坐坐,两人好似感情很好的姐妹一般。

别说旁的人,就是林夕晚自己,想到那天颜妃对她说的话也很是吃惊,到现在还有种在做梦的感觉。颜妃梁栀竟然也和自己一样是穿越的人,而且她和自己一样对狗皇帝恨之入骨。让自己留下来就是因为,颜妃要自己和她联手。林夕晚凭着直觉答应了,只提了一个要求,就是颜妃最后务必保她安全离开。

梁栀搞定了女主林夕晚,就开始想着怎么让丞相元璟不再替赫连毓出谋划策,最好把他也拉到自己的阵营里。按照自己在小说里的设定,他可不是那么容易被说动的人。也许……只有让他对赫连毓彻底失望才行。

梁栀与林夕晚交好,赫连毓自然是心存怀疑的,但却在后来几次他传林夕晚侍寝时,梁栀适时的醋意和截人之后,渐渐消除了疑心。放在梁栀宫里的人近几日传来的消息都不过是些琐碎小事,也许只是自己多虑了;赫连毓这般想着。他哪里会知道他放在梁栀宫里的人很早之前就压根没有办法进入内室了,哪里能有什么可汇报的。

赫连毓最近的行为确实让相当多大臣很有意见,连丞相元璟也几次进谏劝止他的一些残暴行为;可是其中很多大臣都被赫连毓或是赏了一顿板子或是降了官职。这愈发引来了前朝的不稳。

梁栀从父亲的信中得知了前朝的态势,也知道了近几日赫连毓似乎有对付父亲,收回兵权的苗头。父亲梁将军在信里说了,自从上次从她那得知皇上有意要对付他们家之后就提前做好了准备,他不会做谋逆之事,但至少要护得家族和在宫中的女儿无忧。

那样东西致使人霉运不断的效力相当长久,梁栀一面期待着接下来赫连毓会倒什么霉;一边通过父亲给自己安排的人和女主在宫中的人手,不断在其他妃嫔处散布皇帝要削减世家和藩王势力的消息。宫中的妃嫔大多不是出身世家就是藩王送进宫来的,这一届秀女尤是如此。这一消息方在宫中流传开,就被赫连毓得知。震怒之下,他又一次对皇宫上下进行了一次血腥清洗;意图镇压流言。

但他的血腥镇压没有止住流言的传播,只是让那些妃嫔心中原本的猜测变成了肯定。她们纷纷利用各种手段传出消息,几日之间,前朝、世家、藩王封地就都知道了。用朝野震荡来形容这一次的情况丝毫不为过。几大世家在私下商谈几次后,传信给三个封地的藩王,决定将各自势力联合起来,抢占先机,先赫连毓一步动手,逼其退位。

这些流言在前朝流传开的第二日,元璟就进宫觐见了闭朝好些日子的赫连毓。因为成了真正意义上的废人,赫连毓脾性更是莫测,喜怒不定不说,还变得嗜血残暴;只要谁不顺他的心意,他就会下令砍那人的头;哪怕是早朝时,大臣进谏也是一样;久而久之,大臣们都不敢直言进谏了,内侍宫女们更是不敢;这些流言自然也没人敢和他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