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我干什么?”准确来说这其实是宁惟庸自暴身份以来他第一次主动招呼田箩说话,因为宁惟庸生硬的语气,田箩语气也不太好。

“坐。”宁惟庸坐在一颗横倒在地的巨大枯木上,黑漆漆的一身仿佛融进夜色。

田箩没反驳,她背上的伤口在愈合,但是舟车劳顿,好的很慢。

她挑了一个离宁惟庸还有两个人空档的位子坐下,默默看着流萤一个人坐在那大石头上看星星,那边巫师似乎往他们俩看了一眼。

“伤口,养的怎样?”宁惟庸的声音还是沙沙的,在荒原上伴着夜风,低沉得很是迷人。

田箩一颗心七上八下,她发现这厮最近对她好像挺,关心?虽然路上没怎么跟说话,可很多细节田箩也感受得到,比如他只会帮她取水。只不过她以为那是因为她受伤,他俩关系再怎么怪异,他总还顾念着以前的情分。

“好多了。对了,谢谢你帮我。”

她说的是宁惟庸帮她除蛇的事情,可宁惟庸听了面具下的脸色却不太自然,他想到的是在土地庙帮田箩伤口去毒的事情。

想到这,他突然发觉田箩早被他看光了,如果她是凡人,他早就娶了她负责到底,可一直就因为她精怪或者妖的身份,他强迫自己忽视了这个事实,现在既然明了了自己的感觉,他想,这些事情还是要负责起来。

“那个你的手怎么样?”田箩觉得现在面对宁惟庸她总有些尴尬,不知道能说什么,于是礼尚往来地也问问他的伤情。

她已经从巫师那知道了之前发生的全部经过,也知道她的蛇毒莫名其妙地就自己消失了。可是宁惟庸和巫师的没有,现在他们都是靠巫师配出来的一种药暂时压制。

“没有大碍。”宁惟庸简洁地回答。

然后田箩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宁惟庸也没有说话,两人一时间安静了下来。

田箩搜肠刮肚地找话题,不愿意尴尬地相对无言,可是她真正的想问的事情她却一个字都问不出来,比如宁惟修找到了吗?比如秦想衣的小云为什么在秋城镇出现?

“吃饭了。”巫师的声音打破了两人间诡异的沉默。

“你快去吃饭吧,我找流萤说点事情。”田箩像是找到了解脱的理由,快速说完就跑向了流萤。

宁惟庸却在原地呆愣了会,以前田箩很喜欢跟他说话,虽然杂七杂八没有重点,可是她就是有那么多话题可以和他分享。但是现在,他们之间却只有沉默?一股难言的滋味涌上心头,他下意识地选择忽视。

晚上依旧宿在野外,田箩和两个孩子睡在马车里。

半夜,田箩突然口渴,她晚上本来就觉轻,这会醒来是无论如何都睡不着了。

“咕噜咕噜”喝下一水袋的水,那干渴的感觉才稍微减轻。她轻轻下了马车,火堆边就睡了两个人,流萤怕火一般都睡在远离火堆的地方。田箩往周遭看了圈,却发现根本不见他踪影。

田箩摇摇头,没太在意,流萤是昙花,晚上是他休养生息的大好机会,没准又去什么高地吸收月亮精华去了。

田箩轻手轻脚地往营地外走去。她也是伤病人士,反正睡不着,她决定找个有水的地方泡泡,她还记得箭伤那次,泡水能让她伤口好的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