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暮言抬手摘下了那带了几个月的面具,露出一张苍白却眉眼清晰的脸庞,叫田箩突然顿住了所有话语,直直地倒抽一口凉气,只见陈暮言白皙的面皮下,是一个个起伏凹凸的椭圆状阴影!那是蛊虫!

“我从娘胎里就中了噬功虫,这种蛊虫是随着人体成长而生长的,所以小时候我并没发现。习武后,我进益很大,可是慢慢地就发现每当我运功的时候会有些异常。”陈暮言低头,黑发垂落挡住了他脸上那可怖的形容。

“后来蛊虫越来越严重,只要我运功就会全身经脉倒流,可是看了很多大夫都说查不出缘由。不得已我只能翻遍医书,终于被我找到可以缓解蛊虫的方法,副作用却会让我不停流血。我也没想到那次在祠堂蛊虫竟然阴差阳错地进了你的身体。”

晚宴上传来了丝竹之声,不同于山海的肃杀风格,却是江南的婉转曲调。

“为什么不给我清干净虫子?!”田箩气势弱了下来,又都巫师充满同情。

他可是从小到大都长虫了啊,真是太可怜了。

“田箩,不管你相信不相信,我真的喜欢你。不是因为你救过我,就是喜欢你。可是宁惟庸在那里横着,我没办法拉近和你的距离,我不希望我们只是朋友而已。所以没去掉你心脏上的虫子,这样咱们总有联结的纽带。”而且,心脏上的虫子其实没法去掉,除非他身上的母体蛊死掉。那时候他也不在这个人世间了吧。

田箩着实不会处理这种感情问题,听完解释就沉默了下来。

“那好吧,反正对我没什么影响,暂时不去了,但是你的脸要怎么办?”

“能怎么办,我又不靠脸吃饭。以后再说吧。”巫师豁达地回应。

“嗯,那你好好休息吧,我回去了。”田箩退出巫师房间,刚走没几步就有个丫鬟拦住她的去路。

“田姑娘,我家小姐有请。”

田箩隐在帽子下的眼睛闪了闪,秦想衣这会找她干什么?

随即想到秦想衣就要嫁到蛮夷,还是有些同情,于是答应了去见见她。

秦想衣的院子被安排地离主院很远,但是却修建地非常富丽堂皇,处处透着贵气和高雅。田箩看的目不转睛,丫鬟这时在一扇门前停了下来。

“姑娘,请。”

田箩皱眉,秦想衣不好好在主楼里待着,来这个侧厢房见她?

她没多想,径直推门走进去,只见秦想衣还穿着白日里那身衣服,手中端着一杯茶,坐在椅子上看着她。

“好久不见,找我有事吗?”

秦想衣嘴角拉开了一个诡异的孤独,撇了撇茶叶喝下一口茶,才说道:“是呀,好久不见,我以为我们能再也不见,没想到你这么阴魂不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