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漆黑的夜空,长虎忍住了怒吼的想法。

小野泽川死了!

冯小兰最大的仇人死了!

战斗的时候,长虎没有精力去思考这件事,可当夜深人静的时候,这一份激动,这一份思念,这一份解脱……太多太多的情感冲击着长虎的内心。

曾经心爱的人,曾经可以相伴一生的人,如今的尸骨都不知道埋在哪里。长虎为冯小兰所立的墓碑里,只有冯小兰为他缝制的一副手套。这,也是冯小兰所留给长虎唯一的一点念想。

时为昨日梦犹在,点缀今朝还酒杯。

迷蒙再望断痕处,枷锁已开人自哀。

————断

一杯烈酒,应该是长虎此时最想要的。可这只能偷偷的想一想,这个时候,哪里还能有酒呢?长虎紧了紧衣裳,坐在寒风里,攥了一个雪球,静静的啃着。仿佛只有凛冽的寒风和冰冷的雪水,才能暂时的安抚他血液里的那一份躁动……

往事一幕幕的浮现眼前,冯小兰的话语是那样清晰的出现在耳旁,双手因为过多的激动而颤抖着。

那一颗从自己的枪里射出的子弹,精准的打中冯小兰的胸膛,这件事是长虎这辈子都忘不掉的。冯小兰的那句帮帮我,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长虎的内心。

太多的矛盾充斥在长虎的心里,让这个十九岁的少年经历了太多太多这个年纪不应该拥有的生离死别。

嘎吱、嘎吱。脚步声从后面传来,长虎不知道来的是谁,缓缓的拔出了匕首。

“长虎,你在这边没?”

“团长?”长虎听到声音,开口问到。

“嗯,我看你自己出来以后半天没回,就出来看看你。”王虎顺着声音走了过来。

“我出来静一静。”长虎站了起来。

“回去吧,晚上风太大,别伤风了。”王虎没有劝长虎,他知道长虎的性子。

“嗯呐。”

这个冬末的夜晚,两个毫不相干的人失眠了。朱长虎、横山臣平这两个都为曾经的人而失眠了,不过区别确实长虎在怀念冯小兰的好,横山臣平在咒骂小野泽川因为自大而送死。

在横山臣平还思考能够拿回多少金条的时候,副队长小坂正雄提醒他新任的宪兵队队长和副队长要到了。横山臣平只能无奈的收回了一些思绪,一同去火车站迎接。同时跟着出来的还有一个日军中队、保安队和满军——横山臣平不想被独立团再用炮来个一锅端!

在小野泽川死去的地点旁边,弹坑只是草草的填平,在还残留着血迹和硝烟的味道的站台,石板义人下了火车。看着吹吹打打的仪仗队,船越优作很是无奈:调不准,敲鼓的完全就是自顾自的乱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