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啰嗦!”

凌织盈盈泪光,楚楚可怜。

小灰还是放软了语气:“国师大人准备好了尸体,你把能证明你身份的东西都取下来。”

“……”凌织一愣一愣的。

小灰没耐心,直接过去,抬手就解她的衣服。

她面红耳赤:“我、我自己来。”

浮云散开,圆月如盘,淡淡银光洒下,落落星辉。

咚——咚——

咚——咚——

咚——咚——

一快一慢,连打三次,天牢外,一更声响。

紫湘从牢房外进来,道:“主子,凌织郡主已经让小灰送去怡亲王府了。”

萧景姒侧躺在小榻上,拢了拢身上的轻裘:“凤知昰可曾起疑?”

“敏王府的人将尸体带回去之后便撤了,应是没有生疑。”紫湘正欲再说什么,突然听闻常山世子的声音,急促地传来。

“阿娆!”

紫湘打住话,退到一边。

萧景姒起身:“怎了?”

楚彧大步跑过来,抱住她,闷闷不乐地:“楚衡的人找来大凉了,我明日便要动身去西陵。”抱着她的腰,晃啊晃,说,“我好舍不得你,睡都睡不着。”

萧景姒一动不动,任他抱着,轻轻柔柔的嗓音说:“莫担心我,你小心身体,不要受伤了。”

总归是舍不得她,西陵一行,他一拖再拖,怎么也放不下心。

楚彧有点小郁闷,扶着萧景姒的肩,盯着她瞧:“你都不挽留我。”

她失笑:“我若挽留你,你定不会走了。”

确实,她只要说一句挽留的话,楚彧定要不管不顾了,他一向听话,他家阿娆说一,他绝不二!

楚彧皱眉:“阿娆,我不放心你。”

“不放心什么?”

他眉头皱得更深了:“我怕有刁民会害你,也怕会有讨厌的野男人觊觎你,最怕想你时见不到你。”

他的担心才不是空穴来风,就是有一些不知死活的东西,成天骚扰他家阿娆,最最重要的是,他若是见不到阿娆,定会害相思病的。

楚彧觉得,他一天都离不开阿娆!

萧景姒哭笑不得,用指腹揉揉他眉间:“等我平大凉之乱,你若未归,我便去西陵寻你。”

楚彧乖乖点头:“好。”他又抱紧她,在她耳边软磨硬泡地撒娇,“阿娆。”

每每他这般喊她,萧景姒便心软得一塌糊涂。

“嗯?”

他凑过去,将一张俊逸的脸挨近萧景姒,眸光痴缠着她,娇娇软软地说:“我要走了,阿娆你亲亲我。”

大抵因为是猫族,他若软软地说话,带了几分央求,会有些慵懒,略微带着性感,还有些魅惑,有些矜贵的禁欲,与杏花用小猫音撒娇时如出一辙。

萧景姒最是受不得他这般样子,便什么都依着他了,踮起脚,耐着性子亲他的唇,又亲他的脸,从下巴到额头,一点一点啄过去。

楚彧被亲得心痒痒的,心花怒放得紧,一双水洗般微微泛蓝的眸子,水汽氤氲,他说:“阿娆,我好舍不得好舍不得你。”

她知晓,又亲了亲他的唇。

楚彧从怀里掏出来个锦盒,放到萧景姒手里,仔细地叮嘱她:“这个你拿着,是钦南王府的楚王令。”又掏出来一封信笺,“还有这个,是钦南王府潜藏在朝中的势力,这里面的人阿娆你可以放心地用,凉都这边我都安排好了,若有棘手的事,你也可去找我父王,你是他儿媳妇,他断不会让你受委屈的,若是你需要兵马,楚家军在凉都有五万暗兵,你拿着令牌去找昌北侯和镇南王便可。”

他平日里寡言,脾气也不大好,便也只会对她这样轻声细语,絮絮叨叨个没完没了。

萧景姒乖顺地一一点头,心尖像软软的东西拂过。

楚彧事无巨细,又道:“还有菁云,他是两百年的大妖,你去哪带着他,有什么危险你都不要出头,让菁云去挡,他死了不要紧,你千万不能受伤。”

“……”扎心了,吾王!

菁云这只两百年的大妖,耳力不是一般得好,听得清清楚楚,心里真不是滋味。

妖王大人啰嗦得不得了,又说:“还有那个夏乔乔,阿娆你不可全信他,他妖法被封印了,是以才心智不全,若是他解了封印,不管是敌是友,你都不要让他近身。”

临别之际,楚彧恨不得什么都给她安排好,还未分开,便已牵肠挂肚。

因为视若珍宝,所以,他不得不小心翼翼,免她受半分委屈。

萧景姒仍旧点头:“好,我都知晓,你莫要太担心我。”

楚彧还是担心得紧。

她拂了拂他紧紧皱着的眉头:“西陵的黔西大将军,曾是卫平侯麾下,我已经与他通了信笺,待你到了西陵,他会助你。”

楚彧一听,很是欢愉,抱住她的腰,左右晃着,目光徐徐地看着她说:“阿娆,你对我真好。”

萧景姒笑,哪及他一分。

与她亲昵了会儿,天牢外的更声又响,楚彧越发不舍,嘱咐怀里的女子:“阿娆,你要给我写信,每天都要写。”

她应:“好。”

他很是严肃认真的表情:“你便留在凉都等我,哪儿都不要去。”

萧景姒点头:“好。”

想了想,楚彧迟疑了一下,有些羞涩,凑近萧景姒耳边小声地说:“若是、若是怀了小杏花,一定要告诉我。”

连着好几日,他夜夜缠着她闹腾,许是初尝情欲,也不知收敛,确实有些……频繁,即便人妖繁衍后代不易,也不无可能。

若是真怀了小杏花,他还是会有一点点高兴的。

萧景姒面皮薄,低头应道:“好。”

又过了一会儿,楚彧说:“阿娆,那我走了。”好舍不得阿娆!他要害相思病了。

“嗯。”

他不撒手,又闷闷地说:“我真走了。”真的好舍不得阿娆!他觉得他可能已经害了相思病了。

萧景姒点头:“嗯。”

他还是不撒手,将下巴搁在她肩窝里,蹭啊蹭:“阿娆~”

萧景姒哭笑不得,踮脚又亲了亲他的唇:“路上小心。”

楚彧揽住她的腰,俯身重重含住她的唇,用力一番纠缠厮磨后,才依依不舍地走出天牢。

刚走出来,楚彧就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我好想我家阿娆。”

他站在门口,好半天没挪开脚。

菁华真的是看不下去了:“世子爷,再不走天都黑了。”就没见过这么缠人腻歪的猫!

楚彧横了他一眼,态度恶劣至极:“要你多嘴!”

菁华无语凝噎。

大概是刚与萧景姒分开,楚彧心情不好,便格外不饶人,讥讽的口吻:“哼,你就是嫉妒,嫉妒我有阿娆,而你六十八岁了,连瞧上你的母兔子都没有一只。”

六十八岁还未找母兔子这件事,妖王大人都说多少次了!自从妖王大人得了国师大人宠爱,便肆无忌惮地嘲笑他孤家寡人了!

菁华忍无可忍,脑袋一热便脱口而出:“世子爷所言非也,我与竹安公主早便私定终身了。”

话刚落,一阵咳嗽声不合时宜地传来。

“咳咳咳……”

“咳咳咳……”

菁华一张万年雷打不动的冰山脸,彻底僵硬了,回头,只见凤观澜站在身后,一副要将肺都咳出来的样子,嘿嘿一笑,说:“风大,本公主闪了舌头。”

“……”菁华生无可恋。活了六十八年,从来没有这般想变成兔子蹦哒跑,真特么想一走了之!

凤观澜走过来,很是有礼地对楚彧福了福神:“常山世子,可否容我同菁华将军单独说两句?”

楚彧对别人的事兴致缺缺,直接转头走了。

菁华硬着头皮回头,尽量镇定,镇定:“你听到了多少?”

凤观澜蹦哒过去,笑嘻嘻地说:“就听到了一句,你说,你与我私定终身了。”

还好,没听到六十八岁没母兔子之类的混账话,菁华垂目,舒了一口气,说:“是假的。”

凤观澜一脸不在乎的表情:“反正本公主当真了。”她挑挑眉毛,一副流里流气的样子,“是你说与我私定了终身,你既坏了我名声,便要娶我,祸从口出,天经地义!”

她说的,当真是天经地义。

菁华沉默了很久,抬起头,认认真真地对视凤观澜的眼睛:“我不是人,我是妖。”

大抵平日里,从未这样四目相对过,竟不知这呆板的呆子生了这样一双黑漆漆的眸子,如此一副俊郎的模样。

凤观澜笑了,亦是认认真真的样子,说:“那我亏点,收了你这只妖。”

她大抵没把他的话当正经话!菁华无语:“……”顿了许久,他道,“容我想想。”

怎得这样一副不甘不愿赶鸭子上架的语气!凤观澜重重叹了一声:“诶!”她抱着手,痞里痞气地对菁华抛了个媚眼,“本公主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菁华:“……”他莫名有种跳进了火坑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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