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鹤楼饭馆二楼餐厅,众人围坐在一张大圆桌上,谷雨罗志平等人坐在东侧,美国人坐在西侧。外面还在下着雨,雨点打在木格子窗户上,发出吧嗒吧嗒的响声,还不时响起冷风的嗖嗖声。而屋子里,却是气氛热烈。谷雨端着酒杯,笑眯眯地对机长乔治·赫伯特中校等五名机组人员说:“这次顺利往返延安,多亏了你们一路辛苦,谢谢你们,在此,我敬你们一杯。”

长着鹰钩鼻、高颧骨的乔治十分高兴地说,“能够为共产党的名将谷将军服务,我和我的同事深感荣幸。如果可能的话,我们希望今后再为谷将军提供服务。”

谷雨也高兴地说:“谢谢。诸位美国朋友对于我们的帮助,我们是不会忘记的。将来,我们共产党人写历史的时候,我们会把抗战胜利后美国朋友对我们共产党的帮助写进去的。”

几个美国人都听明白了,他们一起举着酒杯向谷雨点头,然后把酒喝了。

谷雨的两位参谋卫仪和苏宏不满地皱起眉头。他俩凑近谷雨,卫仪小声说:“美国政府对于国民党的帮助要比这个大得多。”苏宏也小声说:“美国人其实脚踩两只船,一方面支持老蒋,另一方面也不希望与我党完全撕破脸皮。”

谷雨意味深长地小声说:“你们记住,美国政府绝不会只踩国民党的船。他们愿意踩我们的船,对我党来说,总比不踩要好吧。现在朝鲜分成南北两部分,北朝鲜一直跟美国什么瓜葛也没有。一旦南北朝鲜爆发战争,我敢肯定,美国会很快一边倒地帮助南朝鲜,包括派出军队直接与北朝鲜作战。作为军人,你们看,是同时和两个敌人打仗好呢?还是先争取一个敌人中立,等收拾好另一个敌人,再从容应对那个先前中立的敌人的可能进犯为好呢?当然,我们也还是要同时准备和两个敌人打仗的。”

两个参谋这下不吭气了。

之后,宾主双方一边吃饭,一边闲聊。聊到开心处,谷雨兴致勃勃地用英语朗诵了一首英国诗人拜伦的诗《LinestoaLadyWeeping(致一位哭泣的淑女)》——

Weep,daughterofaroyalline,ASire\'sdisgrace,arealm\'sdecay;

Ah!happyifeachtearofthine,Couldwashafather\'sfaultaway!

Weep—forthytearsareVirtue\'stears—,Auspicioustothesesufferingisles;

Andbeeachdropinfutureyears,Repaidtheebythypeople\'ssmiles!

(为父王的耻辱,王国的衰颓,你尽情哭泣吧,皇家的公主!

啊!但愿你的每一滴泪水能洗掉父亲一桩错处。

你的眼泪是“美德”的眼泪,将为这多难的岛国造福;

人民将会在未来的岁月,以笑颜回报你每一滴泪珠。)

几个美国人听了不由得都瞪大眼睛,“哎呀,想不到,谷将军的英语这么流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