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宁问陈滨:“去金陵的东西都收拾好了?”

他们这是准备到云宁的师父清元道长的家中拜访。

陈滨回答:“都好了,三天后启程,各色礼物我都多备了不少以防万一,谢家是大族,人多,到时专程来拜见你的肯定也多。”

“嗯。”云宁感慨,“有陈伯在就是好,什么都不用操心。”

陈滨笑:“哪能让你烦心这个,我还得教着点她们两个,别一天两天地就只会玩。”

云静噘嘴:“哪有!唐小姐后天来拜访,我都已经叫厨房拟好菜单,连要泡什么茶,要上什么点心都准备好了。”

结果,等到了后日,云宁一看云静准备的,心中就又好气又好笑,提前准备的每一样居然都是自己喜欢吃的,还好她的口味比较大众化,要是嗜好特别,诗柳说不定还以为自己在捉弄她呢。

云宁笑着揭云静的底:“你快点问问诗柳爱吃些什么吧,好生记下来,可别下次再拿这些糊弄人了。”

转头又跟唐诗柳把来龙去脉说了,诗柳也笑,拉着云静:“我仔细瞧瞧,你是姐姐还是妹妹,哦....你那姐姐怎么不帮你呢,她心思比你密,不是故意看你出糗的吧。”

一时间,两人耍闹起来。

虽然云宁和双子看着是明显的主从关系,但是相处起来都是按姐妹来处的,所以唐诗柳也随着云宁,从未将两人看做是下人,平常也一同玩笑。偶尔她也会既感伤又祝福,她身边的大丫鬟们都快要嫁人,离开她过自己的小日子去了,来了个红瑛,谁知还误入歧途,余下的,多少还有些稚嫩,这青黄不接也是她执意让丫鬟们早些出嫁造成的,不过,反正她自己还早着呢,都是一起长大的,又何苦耽误人家的青春年华。

这时,云真附在云宁耳边说:“余大人来了,在外面等着呢,见是不见?”

云宁收起笑容,起身,跟云真说:“你们陪着诗柳玩会儿,我出去一下。”

到了前厅,余轩和正坐着,见她来,直呼;“文澜。”

云宁也懒得纠正他,坐下,问道:“可是想通了?”

余轩和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后释然地笑出声:“见了妹妹之后,叹得气比我当官之后都多。”

看他这个样子,应该是同意了,云宁放松下来,只见他把身边的一个素色锦盒打开,推到自己面前,说道:“这些东西,我都随身带着,这样,无论在哪里遇到你,都能方便给你,婚书就在里面,另外还有几本老师亲笔所写的笔记。”

云宁没有着急查验那张婚书,直接拿起最上面的一本书,翻开,皆是父亲平日所作的诗词,看痕迹,应该是将散落的纸张装订成册。

“我整理老师的书房时,看到很多零散的诗作,就把它们都放一起,老师的得意之作素来都有好好收集起来,这些应当是草稿或是不满意的,不值当什么,但留给我们两人,也是份念想。”

云宁摩挲着纸页,熟悉的字迹牵动着回忆,伤感道:“父亲病后,内外所有事都是你来料理,那时候多亏了有你!”

余轩和:“说这话就是拿我当外人了,我们自幼一块读书,一块长大,就是没有兄妹之情,也还有同窗之谊呢,老师有许多的亲笔所作在我那里,我都眷抄了一份,将原本留给你,你什么时候方便,叫人到京城去取就行。

婚约的事,我并非是这几日才开始想的,从那年清扬道长找到我,我就开始有心理准备了,这么些年,我也不是当年只会傻读书的书生了,也明白,我的家人伤害了你,你不可能还会再选择我的,只是......不说也罢,虽则婚约解除了,但我仍会履行对老师的承诺,我们无缘做夫妻,但还可以是兄妹、是好友。”

云宁只点头叹息,没有回应。

余轩和笑问:“听陈先生说,你们要去金陵一趟,不会是为了避开我吧?”

“你想多了,我师父的家人住在金陵,本就是要去探望拜访的。”云宁补充,“怎么说,我是个女道,还是要避嫌的,这里,你就不要再来了,有什么事,到素问医馆说一声就是了。”

余轩和又说了一番要她照顾好自己的话后才离开,云宁抱着盒子往屋里走,半路上,遇到云真一个人站着,就问她:“你怎么在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