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之外相去万里,西出玉门关,茫茫的荒漠处有一处安乐之地,此地名圣母山,山上终年风沙肆意,而圣母山下却是一片方圆几百里的绿洲,居住的大漠深处将近一百户人家。偶尔有商队会来到此地补给,顺便进行物品交换。

据师傅说,他没想到自己下山喝个酒就捡到了个小丫头。

他觉得自己脑子喝糊涂了才捡了这么一个麻烦。

师傅是个抠脚大汉,常年绷着个脸,胡子剃了应该挺帅。

我是个十多岁的小姑娘,人小饭量大,没钱没爹娘。

最早的记忆只停留在那个暖暖的怀抱里,怀抱的主人就是我师傅。

可是我不习惯师傅的穿衣方式,不习惯这里的食物,最不习惯的是这里的茅厕!

我觉得我不是这个地方的人。

在思考三天后,结合脑子里光怪陆离的飞机大炮,我得出个结论:在下穿越了。

其实重生浪潮把穿越浪潮拍死在戈壁滩的现在,没有人在乎你是怎么穿的,倒是对你上一段记忆是否经历了曲折离奇、虐恋情深、苦大仇深的事儿感兴趣。

看官们肯定想问,我上辈子到底经历了啥曲折离奇、虐恋情深、苦大仇深的故事。

这个嘛……我就不告诉你。

好吧,其实我自个儿也不知道。

上辈子有关人的记忆没了,保留下来的现代习惯让我跟着师傅学本事的时候吃够了苦。除去冬练三九,夏练三伏,数十年如一日,从不间断的习武外,最痛苦的莫过于寅时起。

寅时,就是凌晨三点到五点左右……

我坚持段时间后,武学基础功没扎实多少,站着睡觉这个神技已经熟能生巧。

即使师傅罚我禁食,我也改变不了。

吃睡二字,我尽力了。

师傅是山上某个邪教组织的小头目,除了每半年要出次任务外,其他时间都呆在山上喝酒。

山上的其他人我不是很熟,除了师傅介绍给我的,其他人要不是勾了舌头的奴役,要不就是死人。

至于高高在上的教主大人,哪里是我等小辈儿能见的。

在山上呆了三年,除了知道保养自己娇嫩的肌肤外,我也就轻功学的最好。

身为一个穿越人士,对于这轻功的好处,相必没有人比看官们更了解。且不论各大武侠影视剧里身轻如燕、姿态优雅、酷炫狂拽、乱七八糟的轻功展示,便是基于古代的道路情况和交通工具,什么都可以不学好,这轻功可是能学多好学多好,省下的不仅是时间,说不定还会救你一命。而且,圣母山耸立在这茫茫沙海上,高逾百丈,对于每每逮空都想要下山玩的我来说,轻功好,才是真的好。

万幸师傅也是个慵懒性子,虽可惜了我柔软的身子骨,但他也不善女式功法,也就没多说什么。他老人家觉得我仅凭借他一手传授的轻功,便可满足我游遍天下、享尽八卦的梦想了。身为一个偏远荒漠的邪教小头目,师傅也没什么对中原江湖武林人士的唾弃鄙夷,非但没有正邪不两立的自觉性,偶尔也会和我念叨江南水乡某位名门正派的姑娘多么善解人意,识得大体。

感情师傅您邪教小头目的正统身份是采花大盗?

话说回来,到底中原是什么样?到底江南是什么样?到底师傅心心念念记挂的那位名门正派的姑娘是什么样?此也为我一心致力于八卦事业的原因——一个崭新的世界,对我来说太过新鲜,每天都会有新的发现,岂不妙哉!

我始终觉得偶尔出现在山上的太阳没有集市里的温暖,吵吵闹闹的人群总是会带来人气和热度。

师傅又一次圆满的完成任务归来,没耐得住性子,我拉扯着师傅下山玩耍。刚吃完碗热腾腾的馄饨,师傅留下句“自己去玩吧”就不见了。

我已经习惯了师傅的“失踪”。

师傅从来就是坑徒弟的,谁说不是呢?

还记得上次也是师傅“失踪”,留下我孤零零的面对“羊肉馆”胖大婶的唾沫星子。我弱小的身躯完全处于大婶的阴影之下,机智的我用三寸不烂之舌,暂时说服胖大婶,以师傅的名号起誓,用师傅的“清白”之身进行“赊账”,许诺帮胖大婶和我师傅约一回。

因此,终于幸免于刷盘子的境地。

事实证明师傅的“清白”还是很好用的。

虽然看似节操掉了一地,但是想帮师傅捡的人还是很多的。

抠脚的师傅,原来也挺风流。

吸收上次“赊账”风波的教训,这馄饨的钱我还是带了的。吃完馄饨给老板瘦大叔卖了个萌,讨价还价留了个糖葫芦的钱给自己,我就抱着“豆包”随便找了户人家的粮草垛躺着去晒太阳了。

豆包是一只猫。

晒着太阳,整个人都暖洋洋的,脑袋里奇奇怪怪的想法一股脑往外蹦:想起当初头次看见豆包,我曾抓着它的耳朵洗了半个时辰;因为受不了通体雪白的猫耳朵上那一两处的黑色斑点。

师傅实在看不下去,用刚掏完耳朵的手敲着我的脑袋说,“知道的以为你在帮猫洗澡,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虐猫呢,这么凄惨的猫叫声也就你受得了。”

小孩子的世界最多爬爬树,掏掏鸟窝,我怎么可能去虐待小动物呢?

当时我的注意力集中在师傅那只掏了耳朵没有洗的手上,想着自己脑袋上是不是顶着某些不和谐的东西。

荣幸之至,经过洗耳朵事件,豆包每次看见我都特别乖,我去抱它它绝不会把爪子招呼到我脸上。要知道豆包被我师傅抱过来那天,师傅他老人家的脸被挠的可以直接去唱戏了。

豆包是师傅骚扰圣女三个月才要到的,我一直觉得师傅要猫只是个借口,他其实是春心萌动看上圣女姐姐姽婳,不然为什么那三个月里连他最喜欢去的“春暖阁”都不去了。

“春暖阁”是个春意盎然的地方,师傅说里面特别温暖,但是我每次想进去晒太阳,师傅总是不让,而且还和暖春打招呼,说如果我溜进去就让我绕着圣母山跑圈锻炼。

美其名曰锻炼耐力……

冬日的阳光虽然温暖,可是持续时间太短了,我捏了捏豆包的耳朵,拍了拍身子沾的乱七八糟的东西,准备打道回府。

我抱着豆包走回上山的半途中,发现个很奇怪的小姑娘。

小姑娘脚上穿着小巧雪虹鞋,着了一身极具民族风的淡紫衣裙,用一条深紫织锦腰带束住看起来还没有曲线的小腰肢。

恩,腰很细。

胭脂色的缎布细条将乌黑的秀发编成一个个俏皮的小辫子,仅插了一枚桃花簪。未施粉黛的小脸,清新淡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