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选好了木料,付了定金,跟掌柜的交代了送货的地址,赵彩凤和钱木匠便分道扬镳了。赵彩凤只回了讨饭街的小院,钱木匠去了广济路的铺子里头。

赵彩凤回家的时候就瞧见杨氏在那边忙针线活,瞧着是一块石青色的棉布面料,做成短打的式样,杨氏见赵彩凤回来,只把针线给放下了,迎上去道:“怎么样,事情都安顿好了吗?”

“都安顿好了,也给钱大叔他们留了银子,一会儿晚上我只让他过来吃晚饭,等明儿正式开工了,我们再送菜去吧,这个天热,一天送个一次就够了,他那边后院里头有一个煤炉,我瞧着能用。”

杨氏只点了点头,又道:“这次多亏你钱大叔肯帮忙,我今儿瞧着他和你二弟的衣服都磨破了,就去扯了一块面料,给他们一人做一件衣裳,到时候你带过去,就说是你做的。”

杨氏从来都恪守妇道,寡妇又最怕沾上不好的名声,但是在自己的闺女前头也没有什么好避讳的,所以就实话实说了。

赵彩凤也明白杨氏的心意,只开口道:“娘你放心吧,做好了交给我就得了,只是我说是我做的,要是钱大叔不相信那也没办法,毕竟我做衣服那针脚,蚊子都飞得过去。”

杨氏听了只嗔笑道:“你又胡说,对了,你给明轩裁的衣服我已经帮你裁好了,上回纳鞋底是因为你手上力气不够,这回你总该自己做了,离他下场子还有大半个月时间,也够你做的了。”

赵彩凤一听可就郁闷了,只叹了一口气道:“算了,上次我做的衣服,他也穿的好好的,想来应该不嫌弃的吧……”

杨氏便笑道:“这叫情人眼里出西施,你就算做得再不好看,只怕在他眼里也是一件宝呢。”

赵彩凤听杨氏这么说,也有些脸红了,她深切的觉得自己这几天有些不正常,似乎陷入了一种所谓的春心萌动的境界,这种滋味似乎在前世只有初中时代暗恋学长的时候有过,以至于赵彩凤都有些记不清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了。

总觉得心里甜甜的,又酸酸的,想着无时不刻看见他,却又怕他也看出自己心里的想法,让他觉得自己不尊重了。赵彩凤觉得这样的自己真是太掉架子了。只叹了一口气,回自己房里给宋明轩做起了衣服来。

到了晚膳时分,赵文一个人回了小院来吃饭,杨氏去开门时候只看见赵文一个人,便问道:“你师父呢?”

赵文指了指巷口,那边已经没有人影了,杨氏也探着头看了一圈,黑漆漆的,便也没往外寻,只放了赵文进来,问他:“你师父没跟你一起来吗?”

“师父说他来这里不方便。”赵文只老老实实回答。

“那他人在哪儿?”

“就在巷口呢。”

杨氏忍不住又往门外看了一眼,只问道:“那他晚上吃什么?”

这时候赵彩凤已经端了饭上来,赵文一看是糙米饭,只忍不住端起碗狼吞虎咽的往嘴里塞了几口,等自己嘴里的东西吃干净了,才想起来方才杨氏问他的话,只开口道:“师父说外头的烧饼一文钱一个,他吃两个烧饼就好了。”

杨氏便蹙眉道:“烧饼有什么好吃的,一会儿我给你装些饭菜回去,你带回去给你师父吃。”

杨氏说完,又瞧着天色暗了,问道:“一会儿我送你回去吧,这大京城里头,只怕你还不认识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