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忆和无痕刚踏进房间,就差点被屋内浓重的金色光芒亮瞎了眼睛,金墙金顶金砖就算了,里面的桌子椅子也是金镶的,地上铺的一张地毯还是金丝织的,李镇正坐在屋中,头上用金镶玉冠束发,身上穿着金丝织的锦袍,腰带也是金边的,手上戴着金灿灿的十个大戒指,一咧嘴,还露出了一口大金牙。

“忆儿,别来无恙啊,”李镇捋着胡子,点了点头道。“没想到当年那么小的一个孩子,现在已经出落成这么水灵的大姑娘了。”

虽然装修得颇为强悍,显得财大气粗的模样,但这只是李镇的个人爱好,他为人性格还是比较温和的,特别是翠萍死了桐芳进门之后,更尽显暖叔本色。

没办法,桐芳可是才二十出头啊,李镇的年纪都能当上她的爹了,桐芳又是扬州城有名的舞姬,李镇在万千竞争者中如果不当多金暖叔怎么能够拔得头筹?

“李叔,你也是,这么多年不见,府上更气派了,整个落花村里面的人一定都很羡慕你吧!”云忆在一张金椅上坐下道,“小虎哥有你这样的爹,肯定也是非常自豪吧!”

李小虎怎么说都是富二代啊,李镇就只有他这么一个孩子,这万贯家财将来还不是留给他的?含着金汤匙出生,这可是多少孩子梦寐以求的事啊!

“羡慕?自豪?”李镇重复了这两个词后,兴高采烈的脸上顿时闪过一丝不悦,堆满皱纹的脸像快要下雨的云挤了又挤,由白变灰,眼看眉头都快要拧爆了,才哀哀喊了声,“别人都道我李镇此生虽然不是皇亲国戚,但在这落花村中也算是一个富商,定是生活无忧,享尽天伦之乐齐人之福,可谁人又知道,我心中的苦闷呢?”

先前是那母老虎一般的翠萍没事就找自己掐架,又打又骂强势霸道,现在好不容易等她死了娶了桐芳过门,没想到桐芳又突然得了失心疯,心软的李镇不忍心休妻再娶,但是天天面对这样一个难以控制的爱妻也着实头大的很。

一个这样,二个这样,加上村民的一些不怀好意的中伤,李镇也不禁有了会不会是自己命不好的念头。

“李叔,你有何苦闷,不妨说给忆儿听听,看我能不能帮上你的忙?”云忆想起自己当年,李镇也暗中帮了自己不少忙,报恩之心顿生。

“说来惭愧,李叔我半年前娶进一位名叫桐芳的女子,年轻漂亮温柔懂事,说好我娶她进门她便不再跳舞专门帮我打理家事的,我当时想我李镇上天垂怜赐我一个贤内助,可没想到才不到两个月,桐芳就突然得了疯症,时而清醒时而糊涂。”李镇伸出手来,抹去了脸上的一把老泪继续道,“而且,自从桐芳过门后,小虎也和我翻脸了,也不和我说话,整天不是关在房里就是出去买醉。我知道他思念过世的母亲因而恨我,可是我找一个贤妻回来,不也是为了这个家么?唉,现在,我是妻子也疯了,儿子也和我闹崩了,忆儿,你说,就算我有万贯家财,还能开心得起来么?”

物质再多都是身外物,精神折磨才是闹心的主儿。

“桐芳疯了?可是有受过什么刺激?”云忆看着李镇花白的头发一个激灵,这好好的人突然疯了,总觉得里面必有文章。

“桐芳这个人,性格大方,心胸极广,发病的前一天还和府上丫环有说有笑,并无和人有所争执,何来刺激?”李镇回想起那天桐芳发病的情景,还是不敢相信。

“那她,有没有和小虎哥发生过什么矛盾?”云忆想起沈箫的话问道。

“小虎?”李镇仔细想想,摇摇头道,“小虎看到她就跟没看到一样,他们很少照面,至于争执更是没有。”

云忆心下一想,没有和人发生矛盾就疯了,按常理走不通,难道是府上有什么鬼怪作祟?

“李叔,这样吧,你带我去看看桐芳姐,我修过仙懂些法术,也许能查出什么一二来。”云忆心想,要是鬼怪作祟,那就更对口自己的专业了,保管打得它们有去无回。

李镇点点头,站起来身来,示意云忆跟着自己走,无痕刚想跟上,李镇却一把拦住了他。

“这位公子,我知道你是忆儿的好朋友,可是,桐芳是我的妻子,她现在的样子,实在不宜被男子见到,抱歉。”李镇拍了拍无痕的肩头道,“不过,公子,我李镇一定保证忆儿的平安,你莫要担心!”

“无痕,你就坐在这里喝喝茶吧,我很快就回来!”云忆也赶紧做出了保证道,这才安抚到了无痕,让他坐了下来。

“小叶,照顾好这位公子,听到没有?”李镇喊过门外一个小丫环,交代道。

“是。”名唤小叶的丫环光是瞅了无痕一眼,都忍不住心跳如鼓,满脸通红,连忙低下头轻轻答道。

老爷竟然让自己服侍这么位俊俏的公子哥!本来对府中上下事宜都颇为熟悉的小叶,突然只觉得自己手脚都不像是自己的了。

云忆一路走一路自行脑补想着李镇刚才的那句话,不宜男子见到?这桐芳姐,疯的得有多厉害啊?

随着李镇走得越远,那金色的气息越弱,面前的建筑终于回复到了正常的模式,让人顿时觉得神清气爽起来。李镇带着云忆顺着一个旁边有着荷花池的长廊走到尽头,终于停了下来。

“小菱,夫人怎么样了?”李镇问着守在门口的丫环道。

“夫人她,又犯病呢,小菱都不敢看。”小菱光是想想桐芳的吟语,瞬间脸红到脖子根。

“唉……你先下去吧,我带这位云忆姑娘进去看看。”李镇面露窘色的看看云忆道,“忆儿,李叔事先和你打个招呼,你无论看到了什么,可千万不要吓到!”

“嗯。”云忆咽了口口水道,只觉得紧张得手心都出了一层细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