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瑾年在暖阁里看着刚摘回来的梅花,本不想管外面的事,却听见她们越吵越烈,想着母亲回来听到丫头们吵架,还得生一回气。磨了磨牙,踩着鞋子就往外走。

江余氏拦着阮瑾年,道:“姑娘,你还是个小孩子,你出去要是她们伤了你,可如何是好?”

阮瑾年捂着头,哎哟道:“她们吵得我头都痛了!”

江余氏吓得赶紧出去,喝道:“都安静些。”

两人看了她一眼,都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阮瑾年走出暖阁到了外面的西次间,见两人视若无睹,继续吵她们的,抓起茶几上的果子,朝着两人掷去。

珊瑚和康宁院的丫头都转过头来瞪着阮瑾年。

阮瑾年真是被这两个丫头气死了,捂着头道:“乳娘,我头好痛!”

江余氏真是被吓到了,她才刚被太太叮嘱了,要小心谨慎的照顾姑娘,要是再出了什么事,可怎么得了。

谢氏让画屏把二姑娘阮瑾灵送回二房,代潘兰给二房道个歉。又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和红杏、绿桃回来。正走在正房外的抄手游廊上啦,听到阮瑾年说她头痛,吓得赶紧加快脚步,进了屋子。

谢氏艰难的蹲下,摸着阮瑾年的后脑勺,焦急的问:“是不是这儿痛?”

阮瑾年见把母亲吓坏了,赶紧摆手道:“我的头早就不痛了,是这会儿她们吵得太厉害了。”

红杏、绿桃扶着谢氏坐到垫着厚毛垫子的圈椅上,谢氏摸了摸肚子,表情冷漠的看着珊瑚和康宁院的金巧,问:“为了什么事,连脸面都不要了,在屋子里大吵大闹。”

珊瑚正准备告状,被康宁院的丫鬟金巧抢先道:“奴婢给太太问安,老太太让奴婢来取金累丝紫玉嵌宝双凤求凰挑心。”

谢氏听得又气愤又想笑,她这婆婆真是,真是让人找不到词形容。

取!那金累丝紫玉嵌宝双凤求凰挑心是她的陪嫁,她凭什么开口就是取!说得像是自家的东西一样!

再说了,那还不是一般的陪嫁,是她大嫂特意求了太后赏她的,她能随随便便给婆婆吗?她要是给了她那婆婆,她日后回娘家可有脸见她大嫂,太后问起来她可怎么回答!

不过不看僧面看佛面,就算为了寿延她也不好和那婆婆撕破脸面,只好婉转的道:“金累丝紫玉嵌宝双凤求凰挑心是太后赏赐的,不敢随意处置!我嫁妆里还有一支赤金缠丝双鸾衔寿果挑心,婆婆寿宴上戴正合适。”

画屏开箱子找出双鸾衔寿果挑心,递给金巧。

金巧想着福春姐姐说的,能带回双凤求凰的最好,带不回别的也行,总之不能空手回去就行,伸手接过。

画屏叮嘱道:“路上可要小心,摔坏了卖了你都不够赔的。”

金巧吓得手抖了一下,对着谢氏福了福身,捧着挑心小心翼翼的回了康宁院。

外面的冷风吹进堂屋,阮瑾年冻得手脚冰冷,上前拉着谢氏的手,心疼的道:“娘,累了一天了,你快上床歇会儿吧。”

谢氏脸色苍白,右手抚摸着肚子,有气无力的道:“让娘在椅子上坐会儿。”

青鸾和玳瑁进屋子激动的道:“太太,老爷回来了,老爷回来了!”

谢氏站起来,激动的问:“老爷在哪?我们快去接他!”

青鸾迟疑了片刻,喃喃的道:“老爷这会儿应该在老太太屋里。”

谢氏失望的坐回圈椅上,脸上的红晕渐渐消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