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这个,阮瑾年又想起夏凉,她病得难受极了的时候,恨不得一死了之,难免说丧气话,夏凉每次都会很认真的呸呸呸,然后再替她向天地祷告。

她死了,还不知道夏凉会怎么样?那个傻丫头,再熬一晚上就要嫁人了,谁知道命运竟然那么不济。

谢氏见阮瑾年不说话神情怔怔的,着急的叫:“百龄,百龄……”

阮瑾年回过神见母亲焦急的样子,吞下了所有的眼泪,笑道:“娘亲!”

谢氏见她回话了松了口气,心疼的道:“百龄,是不是累了,累了就叫乳娘抱进去休息会儿。”

阮瑾年摇头,道:“我不累。我要陪着娘亲。”

谢氏摸了摸她的头,吩咐庄嬷嬷道:“嬷嬷,把抽屉里的对牌送到康宁院,就说我病了,实在管不动家了。另外,问老太太那儿是不是缺人,要是缺人的话,咱们再买几个下人就是了,没必要委屈自己,连何氏那样不成体统的人都放在屋里。”

阮瑾年听得暗笑,母亲也是个蔫坏的人,她敢保证,祖母肯定会气得砸杯子,狠狠地收拾何氏。

庄嬷嬷接过青鸾递过来的对牌,披上软毛织锦披风,撩开暖帘出门去了。

谢氏又让青鸾把《三字经》拿过来,对阮瑾年道:“百龄,你把前天娘亲教你的那段背来,让娘亲听听。”

阮瑾年傻眼了,《三字经》她倒是全本都记得,但是前天娘亲教的哪段她怎么知道啊,因此她只管埋了头,支支吾吾的背不出来。

谢氏气得伸出手指头,想要推了推她的头,真不知道这丫头随了谁,明明她和寿延记性都很好,这丫头怎么一天没读就忘了。

不过看阮瑾年埋着头已经很难过了,她只好收回手指头,耐心的安慰道:“百龄,别难过了,忘了就忘了,多背几遍就记住了。”

阮瑾年见母亲误会了,忍着笑抬起头问道:“娘亲,我可不可以不学啊?”让她再学一次《三字经》,真的是太恐怖了。

谢氏接过《三字经》一口拒绝道:“没门。按照阮家的规矩,等开了春,你就要进家族的女学了。到时候先生考你,你回答不出来,也不学了吗?”

阮瑾年前世生病从来没进过家族的女学,倒是忘了有这么一回事了。但是她一点都不想进女学,这可怎么办啊?

这厢阮瑾年正想着办法,外面有人笑道:“百龄还小,四妹你可别唬着她了。”

阮瑾年扭头见大伯母带着大姐温柔亲切的走了进来,欢喜的喊道:“大伯母好,大姐好。”

后面又进来个面容清秀的人,调侃道:“百龄的嘴真甜,怎么不叫你二伯母?”

阮瑾年赶紧道:“二伯母好!”

阮瑾卿拉着阮瑾年的手,道:“你这个小猴子,听说昨天摔了头,可好了?”

见到十几年未见的大姐,阮瑾年高兴极了,转着圈道:“你看我这样子像有事吗?”

阮瑾卿笑话道:“摔了一跤反倒更聪明了,如今说话也利索了。”

阮瑾年不依道:“我什么时候说话不利索了?”

阮瑾卿羞道:“不知道是哪个两岁了还不会说话,急得四婶大夫也请了,菩萨也拜了,还是不奏效,最后买了几个小丫头,让她们天天在你耳边叽叽喳喳的,你一下子就会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