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氏刚说完此话就觉得不妥,哪有嫂子管小叔子屋里人的事。

幸好穿秋香色棉袄的丫鬟及时回道:“奴婢们是老太太给老爷的。”

长房老太太嘲笑道:“她果然还是那么不要脸,五个通房丫头,她是想要毁了安哥啊。”

见长房老太太毫不留情的讽刺她们老太太,院子里站着的丫鬟婆子们都恨不得捂住耳朵才好。

长房老太太眯着眼仔细的瞧着站在院子里的四个通房丫头,长得细皮嫩肉的,模样倒是好,只是身段妖娆,眼神过于轻浮,一看就不是好人家出身的女儿。

嗳,她是真不明白,潘氏怎么对自己的亲身骨肉一点母子之情都不顾念,倒是把熊氏生的女儿放在心里疼,难道缘法竟然比血脉亲情更重要不成。

长房老太太摩挲着镂空铜手炉,平静的道:“安哥媳妇就要生了,不宜见血,我原本打算把你们卖出去了了事,不过既然卖身锲在你们老太太手里,那就不能怪我不留情了。慧珠,把她们绑起来锁在前院西南角的耳房里,等安哥媳妇生了都给我打死。”

之前还趾高气昂的四个丫头,吓得跪在雪里磕头道:“长房老太太饶命,奴婢们什么都没做,我们是无辜的啊。”

长房老太太道:“天下无辜死去的人多了去了,多你们几个也不多。更何况,你们四个可真不无辜。”

长房老太太眼神冷漠的道:“解下她们四个的香囊,扒下她们的衣服,送到安哥面前去,让他看看自己身边跟的都是什么人,他自己又都做了些什么事?”

慧珠朝身后挥了挥手,四个粗使婆子拖着四个通房丫头离开了正院,站在慧珠身边的丫鬟跟着她们去了。

长房老太太看着四个通房丫头被拖出了月洞门,长长的吐了口气,转眼看着满院子的丫头婆子小厮道:“跟着安哥从京城回来的站到东厢房廊庑下,原本就在世安院当差的站到西厢房的廊庑下。”

院子里站着的人很快分做了三波,长房老太太看着仍然站在院子中间的人神色冷漠的问:“你们都是在哪儿当差的,为什么到世安院来。”

之前提醒那个通房丫头的婆子两腿颤颤的站了出来,埋着头道:“回大老太太,奴婢是老太太院子里的婆子,只因老爷的箱笼到了,我们老太太不放心,所以派我过来看着。”

尹氏把温热的茶水递到长房老太太手上,道:“娘,喝口热茶吧。”

长房老太太看了眼茶杯里小朵的贡菊闻了闻味,对安哥媳妇又心疼了几分。是个细致人啊,知道她年纪大了喝不得茶,特意泡了这味用红香萝熏蒸的黄山贡菊,既开胃又安神。

她嘬了茶,放下杯子,道:“安哥都已经娶媳妇了,你们老太太有什么不放心的,难不成是觉得安哥媳妇连个箱笼都归置不好。”

康宁院的婆子战战兢兢的道:“哪能啦,谁都知道我们太太是个厉害的人物,我们老太太就是白嘱咐我过来看看,有需要帮忙的地方,也好告诉她老人家。”

长房老太太恼怒的道:“我看厉害的人是你们这些奴才才对,在主子的院子里拉拉扯扯吵吵闹闹的,不知道的人看到了,还以为你们就是主子。”

康宁院的婆子抬起头讨好的笑道:“老太太说的极是,奴婢看到也觉得极不成体统,正准备呵斥他们呢。”

长房老太太哼哼笑道:“你什么时候来的世安院。”

康宁院的婆子脸上的笑定住了,讪讪的埋下头。

长房老太太看着她道:“拖出去,打五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