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去秋又来,暑往寒又至。

天气变冷的时候,谢氏已经带着阮瑾年和哥儿阮瑾厚住到温泉庄子上去了。

黄昏时分,一双喜鹊落到院子里鸣叫。

守门的婆子欢天喜地的进来禀报道:“太太,老爷来了。”

谢氏正在教阮瑾厚写字,闻言她放下笔抱起阮瑾厚,满脸喜色的跑了出去,问:“老爷到哪儿?”

阮安扶着潘氏走进正院,他不自觉的放开了扶着潘氏的手,痴痴地看着谢氏道:“云娘,我回来了。”

谢氏看到潘氏,脸上的笑冷了下来,她矜持的朝阮安点点头,道:“回来就好。”

阮安看到谢氏情绪的变化,很无奈的道:“云娘,母亲想草哥儿了,我带他过来看看。”

潘氏看着谢氏笑问:“云娘,你是不是不喜欢我来啊?”

阮安见谢氏心情不好,赶紧替她答道:“母亲您想多了,云娘对您的孝心,您还看不出来吗?”

潘氏拍着阮安哈哈笑道:“看得出来,看得出来!不然我干嘛吃力不讨好的跑到这来?”

阮安对谢氏道:“云娘,今儿晚了,母亲要在这里住一晚,我们把正房腾出来吧。”

谢氏抱着阮瑾厚在庑廊下给潘氏请了安,道:“母亲请见谅,草哥儿见不得风,我就不下去了。”她又对阮安道:“庄子里有一套两进的院子,把母亲安置在那边的正房里更好些。”

潘氏连忙摆手道:“不要这么麻烦了,我就是好久没看到草哥儿想他了,白过来看看。明天早晨就走,不用去收拾一套院子出来,我将就些就安置在东厢房里吧。”

谢氏见潘氏今日的言行与往日迥然不同,暗暗心惊,更不可能和她住在一个院子了。她笑道:“这哪里行,母亲来了就该住正院正房。”说完不等潘氏拒绝赶紧吩咐温嬷嬷道:“嬷嬷,你带母亲去安置吧。”

潘氏一改往日的强势,顺从的笑道:“好好!我知道你是个有孝心的,就依你。”说完跟着温嬷嬷出了院子。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样的婆母,谢氏总觉得心惊肉跳,仿佛会发生什么?

果不其然,第二天一早潘氏就头痛得起不来了,康嬷嬷已经请了大夫来。大夫给她把了脉说年纪大了,吹了寒风着了凉,开了清寒的药,又嘱咐她要注意保暖,千万不能再吹风了。

就这样潘氏在谢氏的温泉庄子里住了下来,快到中午的时候,潘兰从城里赶了过来。

她一下马车就捏着手绢按着眼睛柔弱的哭道:“姑母来之前都好好的,怎么在这住一晚上就病了,可是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

在前面领路的婆子,听了这话瘪了瘪嘴。

潘兰走进潘氏住的卧房,看到长身玉立风姿卓然的阮安,眼睛都亮了。

潘氏咳咳两声,她立马回过神给潘氏请安,又关切的问:“姑母,您现在觉得怎么样了?”

潘氏声音沙哑的道:“我没事,就是头有些痛。你们别这么大张旗鼓的,又是请大夫又是熬药的。你们都回去歇着,让我自个儿躺躺就好了。”

潘兰心疼的道:“姑母您病了,我们怎么能安心的回去歇着,您还是让我们服侍您吧。”

潘氏憔悴的道:“好久没看到草哥儿了,要是让我看看草哥儿就好了。”

阮安看了眼身边的谢氏,谢氏笑道:“母亲,草哥儿现在还没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