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兰看到阮瑾良头上流出来的血,吓得把他紧紧的搂在怀里,痴愣的呢喃道:“瑾良,别吓娘。”

潘氏怨恨的看着潘氏和阮瑾良,终究还是让康嬷嬷拿着三房的帖子去妙手回春堂请大夫去了。

入夜了,东厢房外的老树被风吹得飒飒作响。阮瑾年打发了跟在身边的丫鬟婆子,坐在西窗下的罗汉床上,对着红烛睡着了。

天蒙蒙亮了,阮安才骑着马回来了。阮瑾年听到院子里的响声,从睡梦中醒来,打开门迎向阮安。

阮安脸色有些沉黯的看了眼阮瑾年,示意她跟自己去西厢。进了西厢房,阮安把门关上问阮瑾年道:“百龄,昨天下午你们有没有见到可疑的人,或者遇到奇怪的事?”

阮瑾年抬起头望着阮安,眼睛明亮的道:“爹,您这么一说,我恍然觉得昨天追杀我的那个人死得太莫名其妙了,我不过踹了一脚,他就倒在地上了。”

阮安点了点头道:“昨晚我去报案的时候,何知府还没等我开口就对我说,这件事已经有人处理了,不用我再操心,你说这事怪不怪。更怪的是我报案回来,你们出事的那个山坳已经被人收拾得干干净净,丝毫看不出来之前发生了一场争斗。”

阮瑾年不安的问道:“爹,会不会是我们不小心遇到了不该遇到的事。”

阮安摇头道:“爹现在也是一头雾水,不过想来应该不会是什么坏事。”

阮瑾年点了点头道:“但愿吧。”

阮安又问道:“昨日救你的那周宁怎么样了?”

阮瑾年微微笑道:“钱大夫说,他伤势没什么大碍,就是见了血受了刺激才晕了过去。”

阮安笑道:“这小子怎么比你还胆小。”

阮瑾年想起昨天那个扯着小痞子衣领往后拽的周宁,微微笑笑没有说话。

阮安犹豫了良久,看着阮瑾年试探的问道:“百龄,如果爹想回京城去做官,你愿意吗?”

阮瑾年脸上的笑容滞了滞,有些生硬的笑道:“爹,您想去就去吧,我会照顾好弟弟的。”

听着这话阮安不免又想起谢氏来,从前每次临别她都是这么宽慰自己,彼时斯人犹在他并不觉得有什么,现在听来才感受到了当是谢氏满腹的心酸。

他难得的摸了摸阮瑾年的头,叹道:“百龄,虽然你娘不在了,但是你爹还在,所以当你不想坚强的时候,可以不用那么坚强,爹会成为你的依靠。”

阮瑾年抬起头看到自家俊秀清朗的爹慈爱的看着自己,狠狠的点头道:“我知道了。”

天亮了,阮安陪着阮瑾年去前院的东厢房探望周宁。

看着周宁亲自来开了门,阮瑾年就问:“周公子,小女安排来照顾你的小丫鬟香儿你没见到吗,怎么亲自来开门,手臂上的伤裂开了可怎么办?”

周宁听到阮瑾年关心他的伤势,莫名其妙的红了脸,一颗心像是要跳出胸腔了一般,他弄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看着阮瑾年比面对知府大人的提问还要紧张,只是下意识的伸手摸了摸心口,有些不好意思的道:“阮姑娘,我不习惯看书的时候身边有人,所以让她回去了。”

阮瑾年看了眼临窗下黑漆桌子上的书,笑道:“原来如此,倒是我疏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