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下了一夜的小雨,第二天早晨推开窗户,阮瑾年就闻到了浅浅的杏花香。

又是一年清明节,阮瑾年穿着月白襦裙,提着裙摆走出屋子,站在西厢廊下看着树叶上的水滴。

温嬷嬷带着江余氏清点好了扫墓祭拜要用的三牲祭品,命江余氏看着粗使婆子放到马车上,先送到祖坟上去。

她反身回来问阮瑾年道:“姑娘,今年老爷和草哥儿该是会和府里的人一起去,我们还像往常一样先去先回吗?”

阮瑾年把手背在身后,微微笑道:“先去吧,不然我怕在娘亲墓前看到潘氏会忍不住做出不能做的事情来。”

温嬷嬷应了一声,道:“青鸾她们已经带着三牲祭品去了,我们也赶紧去吧。”

阮瑾年点了点头,纸鸢伸出手来想要扶她,春草有意无意的靠拢阮瑾年,把纸鸢挤开了。

阮家的祖坟在山的另一面,离这庄子只有十里路,坐着马车不过几炷香的光景就到了。

纸鸢跳下马车,扶着温嬷嬷下了马车,又伸出手来扶阮瑾年。阮瑾年把手搭在她的手臂上,下了马车又看了她一眼。

江余氏和画屏几个已经把三牲祭品摆放好了,阮瑾年祭拜了阮家先祖,到谢氏的坟前磕了头,跪坐在坟前和她说这一年来发生的事。

“咳咳”

坟茔后传来女子的咳嗽声,胆小的婆子吓得惊声喊道:“太太回来了。”

胆大些的丫鬟婆子也都被吓得乱喊了起来,阮瑾年起身喝道:“安静!这里是阮家的祖坟,埋葬的是阮家先祖,谁在这里乱说话惊扰了祖宗,自己领罚去。”

对哟!这里埋的都是阮家的祖宗,他们怎么会害自己的子孙。

丫鬟婆子们都安静了,阮瑾年绕到谢氏的坟茔后,看到一个少妇抱着个小女孩晕倒在娘亲的坟茔上。她见小女孩身上的衣服都是湿的,脸色却绯红,伸手一摸她的额头,滚烫得吓人。立即喊道:“青鸾,这里有两个人病倒了,你快来带她们上马车,咱们赶紧回去。”

阮家的祖坟很偏僻,附近又没有官道,怎么会有人病倒在这里?温嬷嬷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她跟着青鸾过去,看到那个憔悴得嘴唇干裂,面色苍白,依旧能看出几分气质的少妇,对阮瑾年道:“姑娘,这少妇看起来也是有身份的人,她怎么会抱着个小姑娘晕倒在这么荒僻的地方,这事太蹊跷了,你不能管。”

少妇从昏迷中醒来,她听到温嬷嬷说的话,担心好不容易求来的救星弃她们而去,抱着小姑娘拼命地挣扎着想要起来,只是她自己也病得厉害浑身无力,只好望着阮瑾年哀求道:“姑娘,求您救我女儿。”

少妇把小姑娘紧紧的抱在怀里,又闭上眼晕了过去。

看着温嬷嬷还要阻止,阮瑾年叹道:“嬷嬷,我知道你说得对,但你忍心眼睁睁的看着她们凄惨病死在这吗?再则,这里这么多祖先的坟茔,她们偏偏倒在娘亲的坟上,也许这就是冥冥之中注定的。”

阮瑾年喊青鸾抱她们上马车,自己也跟着上马车回了庄子。

下了马车,阮瑾年把她们安排在前院后面的西厢房,又让钱大夫来替她们看病。

钱大夫提着药箱赶来给她们把了脉,道:“姑娘,这小姑娘身体疲倦到了极致,又受了风寒烧得厉害,来势有些凶险,老夫这就给她开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