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瑾年愣了片刻,哼哼冷笑道:“这可真成了升米恩,斗米仇了。”

三个婆子都是老实本分的人,她们在学堂伺候了三年,知道自家姑娘连学堂的门都没跨过,心里都替姑娘冤屈。

其中一个婆子嘴快,说道:“可不是吗?姑娘办这个学堂,不仅没收他们的束脩,还白管一顿午饭。再说了,咱们老爷可是堂堂探花郎,他们就是打着灯笼也找不到这么好的夫子。现在自己娃出息了,一脚把姑娘踢开不说,还恩将仇报,抹黑老爷和你的名声。往日里,我倒是没看出来,她是个这样有心计的人。”

阮瑾年见她暗示这谣言是周宁他娘传出来的,觉得有些意思,看了她一眼,笑问:“你怎么知道是她传的?”

那婆子见阮瑾年听懂了,没有责怪的意思,义愤填膺的道:“姑娘,老婆子也不是傻子,周宁他娘前脚从咱们庄子走了,后脚村里就传出了谣言,除了她还有谁?”

“是啊,姑娘,老婆子们都觉得是她传的。软刀子杀人不见血,只有她才有这样的心眼。”另外两个婆子激动得七嘴八舌的道。

院门口进来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阮瑾年摆手让她们安静。

小姑娘穿着灰色粗布短衣,裤子上打着补丁,圆润小巧的脚趾头,从看不清布料的破鞋里漏了出来。

她埋着头,悄悄的打量着坐在椅子上的阮瑾年。

在院子里玩耍的丫鬟们也看见了小姑娘,她们都愣住了,门口有守门的婆子,这丫头是从哪里进来的。

纸鸢是过过苦日子的人,看到小姑娘,以为她是趁着守门的婆子不注意溜进来的,上前拉着她问道:“你是哪家的孩子?怎么走到我们院里来了?”

小姑娘埋着头,小声的道:“姐姐,咱们村里有个哥哥得了肺痨,大家说他是被学堂的夫子传染的,正带着他赶来讨说法呐。我知道那个哥哥不是被传染的,所以来告诉你们一声,你们快想办法吧。”

小姑娘话音刚落,阮瑾年就听到了庄子口传来激烈的吵闹声。

阮安和阮瑾厚听到吵闹声,从屋子里出来问道:“百龄,外面发生什么事了,怎么这么吵?”

一个婆子吓得屁滚尿流的跑进来,道:“姑娘,外面村子里的人拿着锄头打进来了。”

阮安震惊的问道:“他们都疯了吗?”

阮瑾年没工夫解释,让阮安保护好阮瑾厚,带着青鸾和丫鬟婆子们急匆匆的走出去。

走出东西窄夹道,就看到一群哭天抢地的妇孺,围着一块门板,十来个大汉拿着锄头轮番砸前院的大门。

阮瑾年看了眼满地狼藉的院子,恶狠狠的道:“都给我停下。”

妇孺们看到阮瑾年出来了,哭得更响亮了,大汉们举着锄头气势汹汹的朝这边走来。

阮瑾年秀气的脸上泛起冷笑,她寒声道:“青鸾,有人再往前一步,砍断他的腿。”

青鸾手握软剑,瞪着大汉。

为首的大汉恶狠狠的道:“你敢!”

阮瑾年气势凌然的道:“你可以试试。”

为首的大汉被阮瑾年身上那股冰冷的气势镇住了,他收回抬起的脚,觉得自己未免太心虚了,怒声吼道:“阮姑娘,当初你在庄子里开学堂,我们当你是好人,把孩子送到学堂来支持你。没想到你尽然暗藏祸心,勾引他们不说,还害得我儿子得了肺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