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已经过了,夏天悄无声息的到来。

阮瑾年收到李夫人派人送来的银两,同时也收到了她的请帖,邀请她参加她女儿举办的消暑诗会。

阮瑾年想到上月初二临时有事,误了去李府,当时就答应了来请她的婆子。

没想婆子笑着说:“三姑娘,咱们夫人说了,这次姑娘要还是光嘴上答应,临了却不去的话,她可是会生气的。”

阮瑾年知道李夫人是个爽快的人,也没多想,笑道:“嬷嬷放心,上次是临时有事,脱不开身,这次断然不会了。”

李夫人派来的婆子陪着阮瑾年说了一阵子闲话,把金陵这段时间的流言告诉了她,就起身告辞了。

温嬷嬷为了锻炼阮瑾年乳娘江余氏,特意让她去送客。

阮安手里捏着京城辅国公府的来信,在西厢小书房里愁得焦头烂额。

他真是搞不明白荣安公主是怎么想的,明知道他辞了官是个白身,为什么要给百龄定一门高门大户的亲。

阮安有心立即写信去阻止,却又担心错过了这门亲事,他却不能为女儿定一门好亲该怎么办?

阮瑾厚正埋头写字,他见父亲埋着头焦躁的在屋里走来走去的,抬头看到他前额斑白的头发,关怀的问道:“爹,发生什么事了,您这么忧心?”

阮安脱口而出道:“你舅母把你姐姐定给了永定侯世子崔长华。”

阮瑾厚不明所以的问道:“这门亲事不好吗?”

阮安气恼的道:“不好,当然不好。永定侯虽然只是个侯爵,但他在朝廷的风头确实人所不及的。况且他娶的夫人是安国公嫡长女,连她纳的妾都是安庆侯府的庶女。你姐姐要是嫁到她们家,拿什么站稳脚跟安身立命。”

阮瑾厚握着拳头道:“爹,我会努力读书,考中状元,给姐姐挣一份荣耀。”

听着这话,阮安笑了,他虽然知道状元不是那么容易考中的,但见瑾厚有这份雄心,也很开心。

他鼓励道:“好,这话可是你说的,别到时候考个三甲同进士出身就丢人了。”

阮瑾厚听了赶紧转身开始学习起来。

阮安想了想,还是决定去问问女儿的意见。

阮瑾年刚在正房的堂屋接待了李夫人派来的嬷嬷,和温嬷嬷她们抱怨道:“地方小了,就是这点不好。来个客人我还得借弟弟的堂屋招待,看来我真是该看个时间,让父亲和弟弟搬到前院去了。”

阮安从西厢走进正房堂屋,他让温嬷嬷她们回避了,问阮瑾年道:“百龄,你舅母给你定了永定侯世子崔长华,你觉得怎么样?”

阮安生怕阮瑾年不知深浅胡乱答应了,赶紧又道:“永定侯可不是那等没在朝中领职的破落侯爵,如今他出任京卫指挥使,掌管着京城的附近的卫所,由此可见皇帝对他的信任。”

阮瑾年听说舅母给她定了崔长华,也惊了一惊,上一世她虽知道有这门亲事,却不知道这门亲事究竟是怎么定下来的,所以她也丢开一边了。

没想到前世这门坑得她一脸血的亲事,竟然是舅母为她定的。

阮瑾年看着父亲那着急的样子,笑道:“爹,我跟你一样,对永定侯府一点兴趣都没有,你尽管写信回复舅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