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崔夫人,阮瑾年刚回到正房,长房老太太身边的周嬷嬷,神情肃然的来了。

阮瑾年邀她上坐,她连连摇头道:“三姑娘,二房老太爷闹着要分家,咱们老太太实在没办法了,请你去一趟长房。”

阮瑾年惊得站起来身来,问道:“这事怎么回事,好端端的二伯祖怎么闹起分家来?”

上一世二伯祖和现在一样虚荣好色,但却从来没提出过分家,现在是怎么了?

周嬷嬷叹息道:“前不久关姨娘一家得罪了白虎帮,举家迁徙去了京城,二房三老爷谋了个鸿胪寺主簿的职务,也要去京城上任,二房老太爷就想分了家搬到京城去。”

阮瑾年皱眉问道:“咱们三房虽居住在一起,可到底只是分产不分居罢了,二伯祖想去京城,自己搬去就是,闹着分家是为什么?”

周嬷嬷叹道:“谁说不是呐?本来家里的人就少,二房再分出去了,家里越发没人了。”

两人说话间,春草已经给阮瑾年穿好秋香色羽缎斗篷,又塞了个手炉在她手里。

阮瑾年抱着镂空铜手炉,沉思了片刻,道:“既然如此,我和瑾厚都过去看看吧。”

周嬷嬷点头,江余氏赶紧去前院传消息去了,阮瑾年和周嬷嬷出去的时候,阮瑾厚已经穿好藏青织锦小斗篷,站在游廊上了。

红杏跟在他身后,阮瑾年心疼的道:“你身子本来就不好,出来冻着了怎么办?”

阮瑾厚鼻子红红的笑道:“姐,我刚出来。”

阮瑾年笑了笑,让红杏小心看着他,姐弟俩紧紧的跟在周嬷嬷身后,出了院门穿过夹道,进了长房。

阮瑾年跨进长房老太太院子的堂屋,看到二房的人整齐的坐在屏榻下的椅子上,阮审看了眼冻得满脸通红的阮瑾年姐弟,飞快的低下了头。

二房老太爷阮峥满面红光高兴的朝着阮瑾厚招手道:“小四,你三叔要去京城做官了,你高兴不高兴。”

阮瑾厚点头又摇头,阮峥也不计较,笑着问道:“这孩子又是点头又是摇头的,真不知你脑袋瓜子里是怎么想的。”

阮瑾厚伤感的道:“三叔去京城了,以后侄儿就不能常见到他了。”

阮峥摸了摸阮瑾厚的头,若有所感的叹道:“你倒是个重情重义的孩子。”

长房老太太一脸嘲讽的看着他,阮瑾年姐弟俩给屋里的人行礼,站在一边。

长房老太太让他俩跟着自己坐,阮瑾年姐弟俩看到坐在下首的都是长辈,摇了摇头坐到了最下边的位置。

几天不见,长房老太太白发全白了,脸上的皱纹越发的深刻,眼睛里像是蒙了一层雾,眼神却依旧犀利。

她见人都到齐了,坐直了身子看着阮峥道:“咱们阮家人丁稀少,这是事实,以前我想着就咱们几个人又是分产而居,没什么好争好夺的,大家住在一起有个帮衬,也让房屋不至于空落落的。如今二房想要分家,我也不能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愿勉强你们,只好做主把这个家分了,只希望有朝一日,你们别后悔才是。”

二房老太爷避开长房老太太的眼神,哼道:“要后悔也不会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