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宸承宁五年九月,天宸皇帝苏梓宸急召宁王苏梓钰回京,同时,以楚王治水劳苦功高为名,撤销楚王所有职务,令其在家休养生息。

倾颜闻此消息,淡淡一笑,苏梓宸终于开始反击苏梓歌了,她何尝不知,苏梓宸一再念及骨肉亲情,也正是因为他太重情,才会让苏梓歌一再相逼,他苏梓宸的一再相忍。

天宸先皇子嗣单薄,除去太后所生的苏梓宸和苏梓歌,唯有雪贵妃膝下育有一子苏梓钰,四位公主皆是其他嫔妃所生,三位皆以下降,唯有初和公主年幼,待在宫中。

听闻天宸先皇不近女色,但甚宠雪贵妃,贵妃甍逝不久,先皇驾崩,奇怪的是,先皇并沒有选择与雪贵妃合葬,而是选择了与她陵墓隔得甚远的竣陵,甚至于,不入祖陵。

只是后世,不管是民间还是后宫,都做佳话传颂。

倾颜对此也是无限感慨,集三千宠爱与一身,并是集三千怨恨与一身,这一点最清楚的皇帝,她不禁怀疑,是真的爱吗?若是真心爱一个人,又怎会将她推上刀尖。

不知道为什么?她倾颜从來不是多事之人,却独独对这位雪贵妃多了几分揣测。

许是后世对她与先皇的传颂太过于美好,让她涂添些许揣测吧!

倾颜漫不经心的给花草浇水,已是九月,院子里菊花盛开,放眼望去,已是一片金黄,倾颜由此不禁想到舒窈,如菊花般清雅的女子,不知如今,她可否如初。

林姑姑见倾颜有些失神,花草中的水早已溢出,不由暗自一笑,轻轻搬过花盆:“这盆好花,倒是差点成为公主水下魂!”

倾颜恍然,尴尬一笑:“是我走神了,,多谢姑姑提醒!”

林姑姑和蔼一笑,倾颜忽然觉得,她笑起來很是像院子里的菊花,一时惘然,随意问道:“先皇和雪贵妃倒是一段佳话,可我总觉得不尽然,姑姑在宫中年代久远,不知可有耳闻!”

林姑姑脸色一沉,严肃道:“公主问这做甚,都是些先人的事了,老奴岂能知晓!”

见林姑姑不愿多言,一副避讳如深的样子,倾颜不在询问。

她并非多事之人,也只是随口一问,林姑姑不愿说,她亦是不会太在意。

她又怎能知道,不是她林姑姑不愿说,只是有些事,在这宫廷之中,只能永远是秘密,她也将带着这些秘密走进棺材,她曾在先皇临终前发誓不会让他人知晓,她自是不能说。

在宫中活了一辈子,她早知道什么叫做谨言慎行,什么该说什么该做。

雪贵妃,说來也是一个奇女子,爱的执着,哪怕知道自己只是替身,枕边人所爱之人并非她,还是对先皇一往情深,她亦是个可怜的女子。

她林姑姑在这个皇宫之中活了一辈子,这里的女人,哪个不可怜,就连如今高高在上的太后,看似高处不甚寒,同样悲怜无限。

许甯芜,那个女子,让太后李星嫉妒得发狂的女子,让先皇念了一辈子的女子。

只是落花虽有意,流水却无情。

先皇亦是洒脱之人,谦谦君子,自是不会勉强与她许甯芜,这才让当今太后恨了许甯芜一世。

倾颜见林姑姑沉思,默默进屋,安然的执起笔,素手在指间挥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