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林党,齐楚浙党,阉党,这三足鼎立的政治格局,朱由检希望他能维持下去,所以在对待阉党的问题上面一直下不定决心,事情的发展已经超过了自己的预想,那么魏忠贤可以倒台,阉党可以被荡平,但必须有个可以代替阉党的党派出现,听到周皇后的话后,朱由检猛然发觉,阉党的势力为何如此之大,说白了,就是因为先帝宠信魏忠贤,自己身为皇帝,若是重用一人,那么其他官员便会主动去靠近这人,形成一股庞大的政治势力,压制东林党,齐楚浙党,但又不至于大的能够威胁到皇权。

朱由检想了许多,在这个紧要关头可以建立帝党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此时的锦衣卫指挥田尔耕,田尔耕此时靠近了皇帝,昔日又是阉党的核心成员,他是最合适的人选,已经背叛魏忠贤的田尔耕没有退路,可又因为他的身份,在魏忠贤倒台后,田尔耕若是屹立不倒,并恩宠不减当年,那么一些阉党的外围成员便会被吸入其中,让帝党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拥有可以左右朝政的能力。

周皇后可不知道朱由检心中的想法,起身为朱由检斟了一杯茶,递到朱由检手里面道:“皇上该如何定夺呢?”

朱由检轻抿一口,笑着道:“朕想找一个最合适的时机,若是我所料不错,崔呈秀会把魏忠贤给供认出来,到时候谋逆大罪。即便丹书铁劵也保不了魏忠贤。”朱由检即便有着几十年的经历,又读遍史书,但终究不是完人,这个最好的时机马上便要消失了。

田尔耕在诏狱之中找来自己的亲信,让其在崔呈秀的晚饭中下毒,亲信手下毫不迟疑的遵命行事。

完成这一切后的田尔耕回到了府邸,找来了自己的夫人儿子女儿,让他们秘密收拾行装,等到崔呈秀身死后,皇帝必然震怒,又能联想到是自己不想在掺和朝政,到时候皇帝也有了理由让自己为其他人腾位置。

至于性命之忧,田尔耕一点都不担心,他刚刚抓获了崔呈秀,即便是被逼无奈,那也是天大的功劳,若只因崔呈秀身死便不放过自己,那么朱由检的形象便会一落千丈,变成一个小肚鸡肠的君主,孰轻孰重,一观便知。

田尔耕的家眷也如惊弓之鸟,只因为昨天晚上,上千名士兵手持火把团团围住了府邸,谁都不知道府外的士兵会不会冲进来拿人,甚至杀人。

“老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让我们收拾行装呢?”田尔耕的夫人轻声问道。

“普天之下的官员都想往京师跑,但是他们却不知道大明朝最危险的地方却是京师,皇位交替,一些人注定会成为新帝的刀下冤魂,为夫有此良机可以脱身而出,你们应该为我高兴。“田尔耕说道,不过这些心里话却让妻子孩子们听得糊里糊涂。

“你们快快收拾吧,等到明日,皇上降罪的圣旨一下,我们便回乡,远离这是非之地。”

“老爷犯了什么过错,为何会被皇上降罪惩处呢,昨个晚上,老爷不是已经把崔呈秀给拿下了吗,皇上不说赏赐,又怎么能降罪老爷呢?”

田尔耕心中有些急躁,训斥妻子道:“妇人家懂得什么,我让你们收拾,你们便收拾,在不离开,崔呈秀的下场便是我明日的下场。”

田尔耕的话把所有的亲人都吓住了,崔呈秀是什么下场,只要是当官的与其家眷,哪个不清楚,凌迟处死,满门抄斩,听完这些,众人都下去收拾贵重的物品,田府一顿鸡飞狗跳。

此时的朱由检却不知道田尔耕的真实想法,若是知道的话,定会后悔,自己想的太少了,作为皇帝的他应该在这个时间给予田尔耕充分的肯定,不应该当着众人的面说一些冠冕堂皇的话。

不过此时的朱由检也没有时间想这些事情,他正在忙着另外一件事情,那便是袁崇焕。

袁崇焕已经入京了,朱由检不准备平台召对袁崇焕,而把接见的地方换成了乾清宫。

当然这种外地大员来京,享有的待遇朱由检也没有过问,自有官员处置,至于与袁崇焕一同入京的一万兵马,皆驻扎在京外三十里处,这些都是内阁拟定的章程,朱由检看了一眼后,便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