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葵,我记得,那个人不是楚江的经纪人么?”

钟葵点头,突然提到楚江,卤蛋君似乎、好像、抓到了什么重要的信息呢。

“新闻上不是说,楚江和他的经纪人住在一起么?!”卤蛋沸腾了,突然以不可思议的弧度笑开了花。

原来迷弟真的会进化,卤蛋君就在死宅和腐男的路上越走越远了么?

钟葵长叹了一口气,看了眼卤蛋君,“有没有听过这么一句话?”

“什么话?”

“腐眼看人基。”

卤蛋君45°明媚的忧伤了,这回,是真的忧伤。

“快走啦,磨磨蹭蹭的都几点了。”钟葵不要脸的催促卤蛋君,已经把自己赖床和拖延症的事情忘了个一干二净。

卤蛋君一副小媳妇的委屈模样,跟在钟葵后面,真是个十足的小跟班。

范老师的车停在马路对面,正好是死角,车窗摇下来一半,范老师透过反光镜看见这一对边走边笑闹的同桌,竟然莫名的烦躁起来。

拿出手机,在屏幕上飞快的按起来,反光镜中,钟葵听见手机响,似乎是短信的声音。

卤蛋君也停了下来,凑过去看着。

“九点半前不到学校,月考扣五分。”

“握草!这人是千里眼还是顺风耳啊!”难道在我身上装了针孔?怎么哪哪都有他!

“是谁的短信啊?”卤蛋君凑过去,发现是一串号码,没有备注署名。

钟葵已然顾不得了,看了眼时间,冷静的问道,“你觉得五分钟能从这里走到学校么?”

“五分钟?当然不能啦,这么急干嘛?这周是月考周,十点才上课呢。”卤蛋君没有细看短信内容,觉得奇怪得很。

钟葵翻了个大白眼,“因为有个神经病没吃药,所以我要在五分钟内赶到学校。”

卤蛋君摊手,这也有因果关系?

钟葵把背包和多余的东西扔到卤蛋身上,在风中留下一句话,“这些太重了,帮我带到学校!”

看着钟葵狂奔的背影,远处引擎启动的车里,范老师无缘无故的打了一个喷嚏。

九点半的最后一秒钟,钟葵踏进了教室的门,给范老师发了定位,同学们本来都在安静的复习,如今却像看傻子一样看钟葵闯进来,一屁股瘫在地上,舌头伸出来,整个人升腾着热气。

大约十五分钟之后,卤蛋君左右背着包进来,在门口把烂成一滩泥的钟葵扶起来,“小葵,你还好吧?”

“不好,我怎么能好的了呢。”钟葵生无可恋的望着卤蛋,眼角流下了一滴晶莹的泪水,“我要是再对某人产生什么不切实际的想法,我就去屎。”

“某人是谁?”

“一个神经病……”钟葵爬到座位上,吐出了最后一股浊气。

远在地府大学科研室里的范某某,又打了一个喷嚏,好不容易做好的样本,被污染了。

……

钟葵坐在位子上背《地府近代史》,刚背到地府大学的前身,卤蛋君的呼噜声就乱入了。

“卤蛋,卤蛋,卤蛋!”钟葵贴在他耳边短平快的呼唤他,这是来自地狱的声音。

卤蛋君猛地弹起,吓的面色苍白。前后左右的同学见怪不怪,一天总要来这么几回。

卤蛋君为人憨厚,奈何的确不是学习这块料,阴间与阳间最大的不同,就是每个鬼魂都是个体,他们之间再没有血缘维系关系,只有利益和遗愿驱使,使每个个体团结到一起。

钟葵没有问过卤蛋君的遗愿是什么,大多人都很好猜,比如熊人是从政,郎青是做四有好青年,猪头老板是开猪头快餐店,而钟葵自己是上大学。

这些遗愿完成的时间有长有短,一旦完成,就可以选择投胎或者继续在地府生活下去,可是卤蛋却不好猜,卤蛋没有明确的个性,喜欢的东西杂七杂八,甚至连性、取、向都不明。

问遗愿这类的事情算是阴间比较隐私的,就算钟葵是卤蛋唯一的朋友,也无法直接询问。

不过钟葵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卤蛋想要交朋友。所以卤蛋才会一大早来找自己,吃亏也不介意,傻傻的等自己起床。

如果卤蛋被预科班刷掉了,那他就要离开这里,离开这里的他接下去还能去哪里呢?去一个没有自己的地方?任由其他人欺负卤蛋?

钟葵担心卤蛋的善良会给他带来危险,所以,尽管是自己自私霸道的想法,卤蛋君还是待在自己身边最安全了。

可是卤蛋君自己对待学习却有心无力,在地府,只要自己不想做的,几乎没有人能逼迫你,所以像卤蛋这样先天条件不行,后天努力也没啥用的学生,就有了充分的理由偷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