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学年开学后,阴间也迎来了一年中唯一的雨季,钟葵没办法只能每天带着伞出门,回到家几乎都是湿淋淋的,范老师很是体贴的在门口放了一个烘干机,只要钟葵回家就可以把湿衣服拿下来烘干。

经过几次亲密接触后,钟葵对在范老师面前换衣服或是穿睡衣已经没什么感觉,范老师也没有再像上次一般“发疯”了。

这一天放学,钟葵冒着雨回家,把伞撑开放在门廊下,一脸沮丧的坐在沙发上,范老师下楼正好看见钟葵扁着脸,十分好笑的坐过去,“怎么了?脸都皱在一起了。”

钟葵更加沮丧,“这雨太烦人了,整天下个不停,我夜里听着雨声都睡不着,你看,衣服都是阴凉凉的,穿着真不舒服。”

“雨季就是这样的,两个月就过去了。”范老师闻言安抚的摸摸钟葵的脑袋,钟葵还是哭丧着脸,“我最讨厌下雨了,每次下雨的时候,孤儿院都要大扫除,你是不知道,大扫除简直是我的噩梦。”

钟葵陷入回忆之中,她还记得每次下雨的时候,院长的风湿病都会犯,所以她是不会踏出办公室一步的,而孩子们则开始大扫除。

每到这个时候,钟葵就要承担擦拭窗户的任务,窗户玻璃在下雨天变得阴冷刺骨,擦窗户的凉水更是如此,她擦完一面窗户,已经冻的浑身发抖了,还有喜欢刁难她的钟鸣带着年纪小的孩子用脏手去摸擦好的窗玻璃。

钟葵气的发抖的时候,只要她反抗一句,钟鸣就会跑去院长办公室请院长出来,院长受风湿病所苦,这个时候本就脾气不好,加上又有“闹事”的钟葵,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当着整个孤儿院孩子的面,院长会指着钟葵破口大骂,直到雨停为止。

此时钟葵慢慢叙说起来,竟然有些记不起来到底是怎样的情景了,范老师有些心疼,揽过她的肩揉在怀里,“我决定了,我们家的玻璃不用你来擦。”

钟葵失笑,“我本来也没准备擦啊。”

范老师淡笑出声,“最近大学里比较忙,可能晚上没办法回家了,你一个人在家能行吗?”

“我怎么是一个人呢,我还有扣肉啊。”钟葵笑着唤扣肉的名字,不过几秒钟,扣肉就颠颠的跑过来了,扑进了钟葵的怀里,钟葵掂量着扣肉的重量,深觉得它胖了,转过头问范老师,“你说扣肉是不是胖了啊,我们给它的伙食太好了?”

范老师瞥了扣肉一眼,默不作声,钟葵戳戳扣肉的肚子,“今天晚上就不给你加餐了,你要减肥!”

扣肉呜咽了一声,表示抗议,钟葵把扣肉放在地上,开始训练扣肉握手打滚,扣肉忍辱负重为了伙食含着泪一一做了,钟葵心情大好,“扣肉,以后姐姐没钱了,就带你上街卖艺,你会不会钻火圈?”

范老师轻笑,捏起扣肉的颈后肉把它抱在怀里,“你去洗澡吧,我去给它准备晚饭。”

“唔,好。”钟葵有些怀疑,范老师从来不插手扣肉的衣食住行的,怎么突然转性了,但穿着湿衣服实在是不舒服,钟葵便开心的应了,“嗯,好,扣肉吃的五花肉在厨房柜子里,洗干净了再给它吃,要不会拉肚子的。”

“嗯。”范老师点头,便拎着扣肉向书房走去。

钟葵开心的去洗澡,范老师见外头没声音了,把扣肉扔在书房的地上,厉声说道,“谁给你的胆子,竟然敢侵吞她的记忆?!”

扣肉起初没什么反应,当真像是个小宠物,范老师冷笑一声,“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顿时书房的气温下降,范老师周身开始结起冰霜,冰霜变成冰晶,冰晶幻化成冰箭,一致对着扣肉。

扣肉轻喝一声,周身散发白光,身形也大了一倍,张开嘴说话,嗓音像是十岁的少年,“手下留情!”

范老师冷笑,“对你?你这个畜生,留你已经是开恩,还敢放肆!”冰箭冲向扣肉,扣肉往后一跃,“你不想知道她的前生么!你杀了本兽,就没人能知道了!”

冰箭停在空中,范老师冷若冰霜的脸居高临下的朝扣肉看着,“你偷走了她的记忆,窥探她的前生,已经触犯了地府的大忌,还敢和我谈条件?!”

“辟邪兽本就有如此能力,你将本兽放在她身边时就该知道!”辟邪兽稚嫩的声音听起来还是挺无辜的,范老师一怔,“那这还是我的错了?我现在就要纠正这个错误!”

辟邪兽再次轻喝一声,空中出现一个灰色的气泡,“她现在是辟邪玉的主人,本兽断不会害她,这是潜藏在她脑海里的记忆,你不想看看么?”

范老师冷眼瞧着辟邪兽,五指凌空一抓,辟邪兽就直直的摔在了墙角,晕了过去,范老师看着空中漂浮着的气泡,那灰色的,让人压抑的记忆,这就是钟葵的记忆么?

这气泡是辟邪兽吸收钟葵的生气,从她身上偷来了,既然这气泡在这里,她脑海里关于这段的记忆就没了,范老师鬼使神差的向前几步,指尖轻触气泡,顿时他就被灰色的气流包裹了起来,被吸进了记忆中。

……

范老师站在钟氏孤儿院门口,他曾经在阳间见过这个院子,和此时的干净整洁不同,在气泡记忆里,所有的一切都是灰色的,只有他自己是有色的,记忆呈现鱼眼状构图,有些东西是模糊的,有些东西是清楚的,这取决与钟葵记忆的程度。

天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是钟葵最不喜欢的天气,一个中年妇女从院子里走出来,大声喊着,“钟葵、钟路、钟鸣,你们负责这里!”

听到钟葵的名字,范老师循声看过去,一个小小的身影拎着塑料桶走出来,脸红扑扑的,她在妇女的催促下把塑料桶接满水,紧接着一块抹布扔了进去,范老师感受到了一阵刺骨的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