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了,近了

桓氏精卒从两面接近了方阵,而方阵中的士兵却毫无畏惧,只是将带着石灰包的长槊架起,好像是支起网罩的猎人,静静等待着猎物的到来!

桓勇用左手的木盾格挡开一支刺过来的长槊,轻蔑地一笑,这样的刺击,速度不足,力度也不够,如何能够伤到他!正想要继续向前,他却用余光看到另一只步槊又刺了过来!

“不好!”桓勇心生不妙,连忙就地一滚,在间不容发之际躲过了这只步槊,正欲继续站起来向前,却发现又有三只步槊冲着自己狠狠刺了过来!

“他们哪来这么多步槊!”桓勇心中大骂,他一生戎马,破过的步槊阵何止十指之数,哪里见过这样的阵型!

寻常的步槊阵,只要从步槊地下滚进去就能轻松杀入阵中,弱一些的甚至从正面就能扛着盾硬生生杀进去,可是今天的步槊阵却好像是有无数只手,无数步槊一般!

通!通!通!

连续三只步槊戳了过来,桓勇灵机一动,左手的木盾连续抵挡三下,发出令人牙酸的闷响,总算是挡住了来袭的武器。

“该我了!”桓勇钢牙紧咬,正要继续冲杀,却觉得腰间一痛,回头一看,左腰已经沾上了一块石灰!

“该死!”桓勇高声大骂!

“桓勇,阵亡!”铁面无私的裁判官根本没有顾忌桓勇的心情,高声喊道!

桓勇迈着踉跄的步伐走出战阵,心中充满了不可置信!

“我就这么出局了?就这么一个步槊阵,把我打死了?”桓勇自幼征战,一生杀人无数,如何肯相信这么个事实!

再回头看,随着他的阵亡,士兵们失去了有效的组织,对着步槊阵硬冲硬杀,战损很大却没能取得突破。

一个士兵刚刚格挡开一只步槊,正要发足狂奔,却被另一只长槊戳中,惨痛出局;另一名士兵想要从步槊的低下滚进去,可是没滚几下就被两只步槊同时命中,也跟着出局;还有的士兵想要用手中的大盾硬顶着冲入阵中,可是他孤身一人冲阵,虽然没有受伤,但是大盾防不了全身,很快就被刺中脚踝,被判出局了。

桓勇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一幕,这只步槊方阵和他之前看到的方阵完全不同,组织严密,变阵迅速不说,更是分工严整,很少有好几个人同时戳中一个人的景象发生。

时间过得很漫长,可是大体的局势却是越来越清楚,随着桓氏精卒的战损,冲击方阵的力量越来越小,侥幸冲入阵中的士兵也被敌人阵中那个铁塔巨汉给屠杀了。

“合兵,合兵,攻其一面,攻其一面!”桓勇见事不好,立刻高喊道!

“桓勇,你已经死了!不许说话!”裁判官立刻呵斥道!

“你!”桓勇立刻怒气满面,可是他看看这裁判官,发现却是大都督属下的亲信,只好把后面的辱骂给咽了下去。

破阵的力量越来越弱,士兵们的战斗意志也逐渐消沉,在战场上打混了十多年的士兵大都有一种警觉性,什么时候能赢,可以奋力冲杀,什么时候要败,要准备好逃跑保命,这些人大都有一种直觉,也正是因此,战场上死亡率新兵远远高于老兵。

就在他们有些懈怠的时候,从方阵没受敌的一面冲出一只短兵队来,带队的正是那个胡人壮汉!

“复汉!杀敌!”壮汉高声呼喊着,手里拿着一只大木槌,这东西虽然没有锋刃,但是巨大的体积令人望而生畏,要是砸到脑袋上,只怕能把人打得脑浆迸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