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宁远送我爸妈回去之后,他就立即转了脸色对我。

我见他这样,也实在懒得搭理他,就说叫他自己回去,我还去我爸妈那边住。

他冷笑一声,看着我,“你迟早得搬出来,这几天就结婚了,你结了婚还能赖在你家?”

我没说话,他扬长而去。

我突然觉得,我真的拿宁远一点办法都没有,他现在吃定了我害怕我爸妈,吃定了我跟他领了证。

想要离婚,他不到场,我就说什么都没有用。

我爸身体才好转,我现在都没法子刺激他一点点。

越想越是闹心。

这婚注定了不仅仅是闹剧,还是悲剧。

我搂着手臂,在楼下转悠不想上楼。

我实在想不明白,宁远到底是着了什么魔,之前明明不是这么跟我说的。现在却彻底成了伪君子。

他这么有恃无恐,是知道我不想爸妈担心我怀孕了?

我揪心,就自己出去走了一圈。

又是之前见到谢衍生的那个小广场。

也是巧了,碰见那个叫孙婷婷的了。

她没看到我,坐在那边不停的哭,我估计谢衍生又得罪她了。

最近谢衍生的心情应该也不会很好。

坐了一会,听孙婷婷自顾自的哭,我跟着也是有些心烦,就回去了。

我预约好了明天去医院建档案。

我自己去的,没有通知宁远。

一想到他,反而都是后怕。

去建档案的基本上都是小两口,看着特别甜蜜。而我就一个人。

坐在走廊里特别无助的等着叫号。

也许以后,都会是一个人陪着我肚子里的宝宝了。

我正发呆,旁边坐了个光头,顺手就拿出一根烟要抽。

这里是公共场所,不能抽烟,更何况我还是孕妇。

我就转头对他说:“不好意思,这里不能抽烟,我旁边都是孕妇。”

光头也是个病号,他不好意思的说:“不是烟,只是模型。我知道不能抽烟。”

我嗯了一声。

继而,光头试探性的叫了一句,“景文?”

我这才看了光头一眼,这,我似乎没见过?

他拍了拍脑袋,“我啊——吴达。”

吴达?

我真的是很难认出他来了。

他瘦了好多好多,原本挺圆润一副老板模样的人,现在清瘦的如同宁远一般。身上穿着病号服,此时拿着的也不是烟,只是个烟管模样的模型,看来是戒烟用的。

他见我还是怔忪,对我说:“就是我啊,之前婚宴的时候,还挺不好意思的,差点真的动手打了你。要是打了你,我可是要内疚一辈子的。你还是单身吗?宁远跟禾雪还没有结婚?”

这话,的确是吴达。

之前徐培培婚宴,吴达差一点就跟我动手了。是谢衍生当时帮我解了围。

他全然不知道我跟宁远领证了?

我点点头,指了指他的病号服,“怎么了,怎么住院了?”

他笑了笑,笑的惨然,“心理问题,住院治疗。”

我倒是怔住了,从来这心宽体胖。这吴达之前挺胖,看起来也应该是挺想得开的人,竟然因为心理问题住院治疗?

“你可能都猜不到因为什么。”吴达叼着玩具烟,脸上透露出痛苦。

许久,他才说:“我真的挺喜欢禾雪的。我喜欢她都有十几年了。为了她,我吃尽了苦头。”

禾雪?

这禾雪跟吴达才出现的时候,我就觉得有点暧昧,只是没想过,吴达会为了禾雪心里问题?

会不会是太强求了?

“怎么说呢,禾雪毕竟一直都有男朋友,你何必执着。”我劝慰他。

“呸!她就是个人尽可夫的婊子!她有男朋友?她有的是男朋友。花老子钱睡老子床上的时候,还能说她是别人的女朋友?”他呸道。

我怔住了。

也是怕刺激到吴达,我没插话。

他看了我一眼,“怎么,你不信我?我是看着不像什么好人。但是不代表我没有原则。我为了禾雪可以打女人,但是我也绝对不会玩阴的。”

我嗯了一声,“现在这社会,的确很难说。有的人看着文雅,其实渣到骨头里,就是伪君子。有的人,叼着烟,看着痞,其实内心比谁都纯净。”

我想说的,也许就是宁远跟谢衍生。

宁远这两天叫我大跌眼镜,远远超出我的想象。

甚至他以后还会超出我的想象。

吴达点头赞成:“景文,你这话说的太对了。有些人,看起来白莲花,纯净着呢,其实,纯粹是婊子!我也不瞒你,那个禾雪就是这种货色,还有宁远也不是什么好人。我之前瞎了眼!”

这吴达收不住话了。

将禾雪跟他前前后后全都告诉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