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似乎忘了,谢衍生不是按常理出牌的人。

他如果真的都听他妈摆布,那就奇怪了。

一份DNA检测报告,他未必信吧?

脑子一乱,就有些纠结。

谢衍生那天如果不信,怎么会拍我脸上呢?

我又看了看镜子,看了又看。

我特么的在看什么!

我从洗手间朝外面走,迎面撞见个女人十分面熟。

我瞥了一眼,脑子动了动,突然想起来了,这不是禾雪么。

禾雪喝的似乎有点多,趴到水池子边上就开始呕吐,吐得那就一个悲惨。

其实挺讨厌禾雪的,但是看到这个样子,本能的还是同情了一下。

不过一想到没准又勾搭哪个男人呢,我又跟着鄙夷了一遭,叫自己别同情没有用的人。尤其是别同情狼。

我推门才要走,禾雪却叫住了我,“景文。”

我没想到她认出我了。

我怔了怔,还是站住了。

她擦了擦嘴,慢悠悠站起来看着我,“真没想到,还能遇见你。”

“这有什么想不到的,都在一个城市。”我不冷不热的回了一句。

禾雪笑了起来,“我现在倒是挺羡慕你的,活的这么自在。说放得开就放的开,说忘了就忘了,说不爱就不爱了。”

我没说话。

她像是自嘲似的,“至少原来七年之后,你是真的不爱宁远了。我却扒着他三年,等着他越来越有钱,将我狠狠的抛弃了。他其实就是报复我,我也是自食其果。”

她说话,多少有点想开的意思,所以我更没话说了。

何须漫步走过来,拉住我的手,“你知不知道宁远有多渣?你以为是我勾搭着他不放?景文你错了。你陪着他白手起家之后,他稍有起色就找了我。他说他买了卡宴,等我回来就送给我。还一次次给我美国的地址买奢侈品。件件都是过万。”

“那段时间吴达生意不好,我本来就有好几件一直想买却没有买到,看了能不动心?有些东西,恐怕你从来都没有见过。”禾雪说着苦笑起来。

“我一开始以为他毕竟还在初恋的影子里出不来,后来就真的动心了。我回国就跟他在一起了。他对我更是一直用钱砸着。我们持续了三年的地下恋情,他却死活不肯跟你分手。我那时候特别的害怕,我突然害怕宁远他其实爱的是你,并不是我。”禾雪仍是拉着我赘述。

我其实不太想听了,觉得有点累。

毕竟宁远对于我来说是个过过过去时,一点兴趣都没有好么。

禾雪却说出了叫我更震惊的真相,她说:“你知不知道,宁远最后抛弃我不是因为知道我跟吴达有往来。是他报复我之前抛弃了他。他报复的是七年前的我!所以,他才上了我又不给我未来,仍是跟你牵扯。”

“我才不得不想出一招在徐培培的婚礼上离间你。宁远当真以为我怀的是他的孩子。”

我怔了怔。

这宁远心思如此之重,记仇如此之深么?

我没说话。

禾雪笑了起来。

她长得还是很好看的,这张脸笑起来是可以迷死不少男人我她赴汤蹈火的。

外面突然走过来个男人。

其实厕所门前人来人往倒是有点正常。

不正常在,这个男人带着面具。

半边脸的面具。

面具是个小丑,镶嵌满钻石和宝石的小丑面具。而露出来的一半是半张洁白到苍白的脸。

这样出现,还带着面具,无疑叫人看着就奇怪,而且肯定特别招人耳目。

还有不正常的是禾雪颤抖的身体。

她拉着我的手不停的抖,显然她也看到了这个男人,像是极端的恐惧。

我对禾雪没有好感,但是不代表她在这种情况下,我会置之不理。

我下意思的拍了拍她,“怎么了?”

她摇摇头,松开我,立即换了另一幅样子,走了出去。

面具男人满意的点点头,禾雪则完全一副依赖的样子,跟在他身后。

我则满脸懵逼。

禾雪怕他,却跟在他身后?

我从厕所走出来,忍不住盯着男人身影看了一会。

谁知道,男人突然回过头来,也看着我。

明明隔了那么远,并不是那么清晰的可以看到他的眼神,我却觉得,他似乎带着鬼魅般的笑容,对着我笑。

我甚至感觉到他的唇形,叫着我的名字:景文。

许久,他消失了,我后背还一阵子发麻。

手心全都是冷汗。

这个男人,有点叫人害怕。谢衍生是邪魅,但他是鬼魅。

怎么区别呢?

谢衍生再邪魅,三观还是挺正的。但是这个男人好似是鬼那般,完全是歪的。

主要是,最近,怎么都好像知道我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