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摸着上面的刺绣,心里想着,若是让三哥得了镇南王作为助力,那他想要夺得太子之位就更加麻烦了。

那么……

是要夺得那个美人的心?还是先给三哥一点颜色瞧瞧呢?

那娟帕是凤云烟故意落下的。

要的,就是让七王爷早点注意到那个时候还故意隐藏自己夺位野心的三王爷。

两虎相斗,必有一伤,而她,可以趁机扶持起另外一股势力。

比如八王爷……或者其他任何一个王爷!

当夜,她独自一人在庭院里暖了一壶酒,然后拿出了一块黑木牌。

她拿了刻刀在上面一下一下的划着,直到那上面的名字逐渐清晰起来:星司晏。

她想,上辈子自己死得那么惨,可能连一座墓碑都没有吧。这辈子,她要将七皇子送到黄泉路上去,多少,还是为他立个碑吧,到时候好让他们星司家的子子孙孙唾骂他。

猛地,忽然之间心口一抽。

“臭和尚!”

她暗自唾骂了一声。

那种心口抽痛的感觉,分明是中了大朝寺特有毒药迷佛的特征。

看来,她还真的,必须,不得不去一趟大朝寺了。

次晨。阳光初微,隐隐约约之间,已经能够让人感觉到春的气息了。

凤云烟独自一人上了大朝寺。这里香火旺盛,隔得老远,都能够看见燃起的香烟。可见,祈求在佛祖那儿寻求庇佑的人还很多。

她觉得有些好笑。大千世界,千千万万的人有着千千万万的心愿念想,若是佛都能够管得过来,岂不是要累死?

远远的,他就看见了个俊俏的和尚站在门口。一身深灰色袈裟,身上仿佛真的是有灵光一样,仅仅是看着,便觉得这人真的有普渡众生的能耐。

凤云烟冲着他笑了笑:“好久不见,大师可是想我了?”

佛门清净地,这儿这么多人,她竟然也敢动手去调戏这出了名的禅师。

凤云烟当然敢,因为她戴着面纱,别人不知道她是谁,丢人的就只有这位主持而已。

“不曾。家师要见你,你随我来。”那人依旧不动声色,眼底当真是一切皆空。

她跟着他走,然后说:“你们不是信佛,信与人为善吗?怎么还用下毒这种污糟的方式逼我来这大朝寺?”

明明就是在责备,在质问,但是她说话的语气和样子,依旧像是在撒娇,在勾情。

“佛家慈悲这四个字,不应当用在你这样的人身上。”

他竟然开了口。不过,说话的语气很不讨喜。

“那云烟是什么样的人?”

她靠近了他几分,显得越发的不要脸皮。

“不被佛接受的人?”

夜痕看着旁边的这个女子,隐隐就能够看见她满手血腥,一身污秽的样子。

“噗哧!”

凤云烟忽然之间就轻笑出声音来了。

“那么,佛不接受我,我还不接受佛呢?传言,你十岁通读佛理,是最和神佛想接近的人。那么,你替我问问你的佛,能渡苦厄,何不渡我?”

她丢下这句话,已经踱步走进了禅房里。

言痕紧随而上。

言痕的师父便是圆寂大师,护国寺的主持。这位,已经很久不见人。

凤云烟盘腿坐在了老和尚的对面,收了妖媚之色:“大师,你不折手段也要见我,所谓何事?”

圆寂竟然站了起来,然后朝着她弯腰了九十度:“今日我找你,实在是有事相求,望你来日在登顶的途中,能顾念天下苍生。”

“大师,在云烟眼里,只有云烟自己。苍生阻,我则屠之。不过,也不是没有法子阻止我做这等丧尽天良的事情。”

“姑娘有何要求,提便是。”

凤云烟好看的眉眼扫过了一旁的言痕,旋即说:“你让你的好徒儿跟着我。他顾念天下,心也仁慈,有他在我身边,当我准备做伤天害理事情的时候,他可以阻止一点,你说是不是?”

圆寂考虑了半响,然后说:“言痕,从今天开始,你就跟在她的身边。”

“师父,徒儿不愿。”

凤云烟却是很想要他跟着。所以,她说:“言大师,你与其不断的排斥着我,不如试着感化我,让我向善,这不是很有成就感的事情吗?还是说,你对你自己这么没有信心?”

然后,言痕就不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