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立夏脱口而出的话,简直就是在打东野寻的脸。

他的脸顿时惨白如纸,昏暗的路灯下,看起来像刷了一层白蜡。

那又怎么样?

即使欧阳瑾不是,大概说出来,所有人都相信,欧阳义薄却不信,他说过的。

而今,他并不急于揭露他的身份。他想看到欧阳义薄能对他做到什么地步?

虎毒尚且不食子呢。

他真的想看看自己的父亲能对自己狠到何种程度。

谷立夏第一次没有顾忌他的感受,继续道:“你带着她去哪里玩,至少打声招呼,你们不在的两天里,欧阳总给我爸爸施加压力,打算提前公开他们的婚约。我不想云珠因为你背上被人唾弃的骂名!你就是个自私又自以为是的混蛋,知道吗?”

东野寻立时僵在那里,打字时指尖都在微微颤抖,“当年你答应过我不插手的。”

“我没那么闲!”谷立夏怒气冲天地瞪着他,“你以为欧阳总当初帮我们家度过难关只是一纸婚约那么简单吗?他帮我们家的同时,还控股了沈海集团。”

东野寻终于懂得了谷沧海的隐忍,以及把谷小满托付给他的那种无奈。

欧阳义薄控股了沈海集团,等于一只手掐住了谷沧海的脖子,他的父亲真不愧是个无所不用其极的商人。

“谷总,打算怎么做?”他用手机问。

谷立夏烦躁地吐出口气,不耐烦地回他:“放心吧,他已经暂时压下来了。”

东野寻听闻后,也跟着松了口气。

随即他又垂眼打字,“你知道报复一个父亲最好的方式是什么吗?”

谷立夏稍一定神,摇了摇头。

“就是在他一无所有的时候,同时发现自己一直在帮别人养儿子。”东野寻的眼睛从手机屏幕上抬起来。

谷立夏与他对视了两秒,不禁打了个冷颤,无声地移开视线。

过半晌,他才冷笑着说:“你比我狠!不,比沈时还狠!”

东野寻也弯了唇角,笑里满满地不屑,“这算什么,我要让他体会到人间也有地狱,还有比地狱更地狱的存在等着他去。”

谷立夏盯着他舞动的指尖,一阵冷意从脚底涌上心头,他瑟缩了下,又把目光落在东野寻脸上,这瞬间仿佛从来就不认识他。

东野寻见他哑然,嘴角的冷嘲又浓了几分,“怎么,你不会一直以为我不同意解东洋动他,是对父亲的角色还保有期待吧?”

他冷笑,大概所有人都这样认为。

谷立夏盯着那些方块字,说不清楚是什么滋味,但他还是点了点头。

东野寻从鼻腔发出声冷哼,双手快速点击,“那是你,我九年前就死心了。当然,谷总还是值得期待的,至少没有让外面的女人登堂入室,没有帮别人养儿子,没弄出个私生子……即使他们离婚了,沈阿姨在谷总心中的地位也是不可撼动的。”

谷立夏对此无话可说。

“不管怎么样,最好别拿云珠当枪使,否则,不止我饶不了你,沈时第一个不会放过你。”他给了句忠告,举步离去。

东野寻盯着他的背影叹了口气,才转过身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