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立夏静了半晌,仿佛笑了笑,“这点我真的做不到,云珠,我试过。你要是愿意,我可以永远爱你,你接受不了,我就永远埋在心里。在美国这两年,我一直在阻止自己对你的思念。但是我做不到……”

他又开始撕心裂肺地咳嗽。

谷小满听得揪心,鼻息间充斥着消毒水的气味,不知这种日子何时才能结束。

她自问了解谷立夏的性子,却万万没料到他对感情如此执拗。

想他也是个聪明人,对什么都看得透彻,为何却落得泥足深陷?

谷小满不知是怜是哀,只觉得眼下千难万阻。

只有在童年经受过磨难的人才会明白,那些儿时经受过的伤害与痛苦,总有一天会无限放大千倍万倍卷土重来。

她静默良久,才说:“这世上没有人会一直痛苦,如果你不能从阴影中走出来,此生注定是个悲剧。”

“我懂,但心不由己。你也懂,是不是?”他语气出奇的平和,“云珠,我可以答应你,这辈子我会好好活下去。至于什么喜欢别人,以及那些纸上谈兵的大道理,咱就别再提了,太矫情!全他妈是扯淡!”

谷小满回过头,借着窗外的微光,望住他,“这是你的条件?”

“这话说得见外,是兄妹情分。”谷立夏淡淡地讽刺,毫不避讳地望着她强调:“我这个兄长可不比一般人,恋妹嘛,变态,我都懂。但是,让我抹去这些心思,没可能。从今往后,只要我想你了,天涯海角,必须让我见到你。”

谷小满听了他的话,匪夷所思,心下直呼荒唐,连带着秀气的眉毛都皱了起来。

谷立夏心中宛然。

这妹妹有些小动作和皱眉时的表情,简直和他这个兄长一模一样。

那些镌刻在骨头里,藏在血液里的基因,是永不可能磨灭的。

或者说是一种熟悉感,安定,揪心的,柔软的感触,融进复杂的感情里,亲切的直逼人心。

……

三天后,国内,东野寻已经可以下床走路,但是医生再三叮咛嘱咐,不宜过度劳累。

前两日,他看完谷小满发来的水下泳装照,难免醋意大发,心知身边少不了谷立夏的陪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