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小满趴在ICU的玻璃上,手指细细描摹着东野寻的眉眼,咬牙回答:“他活着,我为什么要哭。”

沈时听得心里难受,转身走开。

谷立夏走了过来,他面前就是重症监护室,曾经他也在里面躺过两天,此时,看着东野寻就在里面。

他心里并不好受。

谷小满恨不得穿过玻璃,直接触摸到里面的人,哪怕只是摸摸手。

她喃喃自语般说着:“他短暂的小半生里,进了好几次ICU。我从没敢想过,有一天会亲眼看到他躺在里面。如果真有佛祖,我想亲自问问佛祖,为什么他这么好的人,要让他一次一次经历这样的劫难?”

谷立夏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

此刻任何安抚,对她来说都是无效的。

谷小满就像一个重症患者,只有东野寻是那味能治愈她的良药。

“为什么好人想要修成正果,就一定要经历九九八十一难,而坏人放下屠刀就能立地成佛?这公平吗?”谷小满压抑着情绪。

她几乎是崩溃的,却硬是忍住了没流一滴眼泪。

谷立夏无言,但却在心里自嘲,做好人本来就难。

当天晚上,谷小满便被批准进入个加护病房陪护。

东野寻伤的不轻,但也不重。

所以,醒来后,便被转出了重症病房。

谷小满仔仔细细做了消毒,才走进病房,安静地坐在床边,轻轻握住了东野寻的手。

他食指上还带着心跳监测器的夹子,氧气罩已经撤了,整个人平静地躺在那里,素白的枕头,更是衬得他整个人苍白无力,呼吸极轻。

“云……珠,”东野寻费劲力气,唤了她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