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到胸口传来窒息般的痛,喘息困难,苍白的面容硬生生憋成了红色,修长的手指用力的抠住树皮,指节泛出骇人的青白色。

太恶心了。

活着太恶心了。

这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世界?

他站在太阳底下浑身冷的打颤。

得知父亲出轨那刻,他并不比谷小满好受多少,甚至比她还要无法接受。

对他来说,简直是摧毁性的打击。

从前不管如何,对于父亲,他始终怀有一丝欣慰,无论那个圈子有多乱,至少谷沧海还保留着底限,他并没有像其他男人一样始乱终弃,私生活糜烂的一塌糊涂。

那样的他,在儿女眼中还算是个令人敬畏的好父亲。因为他固守着支离破碎的婚姻城池,不越雷池半步。

而今,算什么?

天下没有不偷腥的猫?

呵。谷立夏的眼泪流了出来,他只觉天旋地转,脑袋里嗡嗡作响,胸口那股恶气横冲直撞,却找不到一个宣泄的出口。

他怎么了,在伤心吗?

那样剧烈的不甘的绝望,在他的身体里滋长。

他拼命的想要压制,也想要逃避。但是躲不掉,它像个魔鬼朝他露出狰狞的笑脸,讥诮着他。

他的眼前,不断的闪过那些噩梦中可怕的片段,仿佛亲身经历过,又仿佛离他很遥远。

此刻,他的世界混乱而噪杂,还刮着呛人的冷风,带着浓浓的血腥味灌满他的鼻腔肺腑,眼前的世界仿佛都变成了红色。

然而,这一刻,他竟然无比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