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棉站在那里,无声地看着沈时,她恍然意识到,面前这个男子心狠起来,恨不得将人挫骨扬灰。他的周身包裹着浓浓的戾气,真正的怒气都还没散开。

木棉心底发怵,这样的男子憎恨一个人的话,他应该会极尽所能毁了那个人。

接触到他阴霾血腥的眼神,木棉的后背爬上一股冷气。

林修竹见到儿子,宛如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形象尽毁的女人,紧紧抱着沈时,这才像一个柔弱的小女人一样,在儿子的怀里放声大哭起来。

沈俊青被木槿扶起来,看向沈时的眼神,陌生又悲恸,他哑声说:“带你母亲离开,这里不欢迎她。”

他讲这番话时,嘴唇在抖,嗓音哽咽。

不知是对儿子太失望,还是因为别的原因。

林修竹听闻后,哭得越发悲痛欲绝。

她不明白,一个男人怎么能做到如此绝情,仿佛过去恩爱的时光从来不曾存在过。

沈时站的笔直,薄唇抿成一条直线,他心疼而无力地看着自己的母亲,在一声又一声泣血椎心的哭声里,原本还有些潮红的脸庞,一点点褪尽血色。

他看着父亲,又看了一眼自己的母亲,长期生活在父母失败感情阴影下,压抑经年的他,蓦然笑出声来。

那样凄怆的笑声,仿佛从胸腔最深处迸发而出,令人心神俱碎。

尤其那太过冰冷的眼神,带给人强烈的压迫感。

很久以后,木棉回想起这一晚,唯有沈时绝望的眼神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因为在离去那刻,他望住了她的眼睛,幽深的瞳仁像按了暂停键,许久没动,俊美的轮廓紧绷到极限,说不出的阴沉。

其实,木棉是那样清楚,他之所以定在那里,不过是在强忍泪水。偏偏还逞强的扯着嘴角笑,只是那笑又冷又嘲又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