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阳光虽明媚,却也不能忽视它的毒辣,骑在马上的人儿虽衣袂随风,却也带起了阵阵空气里燥热的春风。

“女人,要不咱们找个地方休息会儿?在这么晒下去,小爷我怕被烤熟了。”无妙趴在马上,浅蓝色的衣衫已被汗水浸湿透,眼眸微眯,打不起半分精神,活脱脱像骆驼祥子里面拉完车疲累不堪的祥子。

“奕风。”络青衣突然勒住马缰,额际上亦有滚落的汗珠,她转头看向奕风,问道:“你累吗?”

“不累。”奕风的回答让无妙作呕,火冒三丈,怒气冲冲,“真没人性!”他不就是想休息会儿,一个比一个没人性!

奕风打马晃到无妙身边,看着他疲倦的模样,低低叹了口气,“要不你留在下个城镇歇息,我们继续赶路。”

“那怎么行?”无妙立刻来精神了,一个鲤鱼打挺直挺挺的从马上坐起身,硬撑道:“说到底小爷我也是个男人,你们都不累,这点路我怎么就坚持不住了?继续赶路!”妈的!他逞什么强,还真就快坚持不住了!

这话说的太违心了,只是违心也要说,他可不能让这女人借机把他扔下,好不容易追着出了京都,说什么都要黏着她!况且他更佩服络青衣,策马行了好几日,除了天水城宿的那一晚,中间最多不过是在落脚的城镇歇息上两个时辰吃点东西便匆匆赶路,钻研不明白,她不就是见个人吗?至于这么拼?感觉拼的连命都不要了!

无妙忽然侧头,眯着眸子觑了眼骑坐在马上姿态很是优雅的清流,他仍是一袭淡绿绣翠竹的织锦长衫,没有被汗湿,还是那么干爽,整个人愈发显得的沉静淡雅,古朴风仪。

他是不是修炼了什么功夫?这么毒的日头好像对他没有什么影响!

清流收到无妙探来的目光,微微侧头,清澈的眸光内含着些许微惑,眉目如画的脸上浮起一丝讶异。

无妙咧嘴一笑,有些狼狈的撇过头,这人的警觉性不低呀!偷偷的看一眼就被发现了,看来以后不能偷偷看人,要正大光明的看,多跟络青衣学学那些无耻的“勾当”。

清流收回视线,唇线微挑,拿起手中的地图轻扫一眼,淡声道:“不如先去我们前方的城镇休息两个时辰,青姑娘彻夜赶路,怎会不劳累?爷知道了必然心疼。”

“前面是什么地方?”不提劳累还好,一提起来络青衣就觉得满身倦意席卷而来,她都忘了自己连着几个夜赶了多少路,或许她就想让墨小贱心疼,最好疼死他!谁让他不懂尊重不懂同甘,就该给他长长记性!

“铸剑城。”清流好听的嗓音轻轻落定,看了奕风一眼,示意他先赶去铸剑城为络青衣打点一切。

奕风点头会意,对络青衣道:“青姑娘,清流说的没错,爷知道了必定会心疼,可容我先去铸剑城定下客栈?”

“嗯!”络青衣应了一声,拽紧了马缰,不再快速疾驰,而是悠悠的打马前行。哎!还是让他少些心疼,她知道墨小贱去炎狱是为了她,若他不想让自己担心,她又何苦为难他?

无妙在她身后满足的喟叹,身体瞬间又倒趴回马背上,露出很是疲惫的笑容,说道:“终于舍得休息了。”再不休息肋八扇都要骨折了。

进了铸剑城,几人下马走进客栈,这时,店小二赶紧迎上来,看向走在最前面的无妙,谄媚笑道:“几人客官这边请。”

无妙双手背后,拖着沉重的脚步点头,想着奕风找的这家客栈的服务态度还算不错,微微侧身,露出身后络青衣的半张脸来。

那店小二仅是瞥了一眼,那脸上便堆满了笑意,更加恭敬的弯着腰,“要是几位客官哪里不满意,可以同小的直说。”

这是美人计的效果!无妙深以为然,要早知道这么管用他早将络青衣露出来了,说不定还能免个房费,只是当他环扫着坐落在客栈内吃饭的人,许多人手中还拿着碗筷,可是那眼神一个劲的往络青衣身上瞟,这令无妙大感不悦,一个人惊艳行,这么多人就变成了垂涎,立马将络青衣拉倒身后,用身子挡着那些人投来的目光,同时狠狠的瞪了他们一眼,脚步蹬蹬的上了楼。

络青衣并没在意,反而察觉到这间客栈内有两名六段玄技的人,细微的释放精神力在慢慢收回来,貌似不经意的看了楼上左侧的一间厢房。

“你这女人,还真是会惹麻烦!”无妙跟着络青衣进了她的房间,周身的疲惫也不见了,一个劲儿的数落着她,“瞧瞧那些人看你的都是些什么目光。”

“什么目光?”

“色眯眯的!告诉你,自己住这房间小心点,实在不行就放沐羽出来咬死他们!”

络青衣勾了勾嘴角,挑眉笑道:“无妙大爷什么时候对我这么关心了?”

无妙一噎,翻了个白眼,“对你好点你还不愿意了!”

“不太习惯。”络青衣摸着鼻子,气的无妙干瞪眼,要不是看在这女人信任他的份上,他才不爱多说这两句。

炼丹师的身份在雪月那是极为隐蔽,可是这女人当着他的面炼制丹药,他就寻思着以后就不同她拌嘴了,谁知这女人毫不领情,稍微说点好话就不习惯,索性他还是不说了,省的给自己找罪受!

络青衣笑眯眯的看着他,“生气了?别介呀!要不你多说两句我习惯习惯。”

“谁稀罕!”无妙白着她,瞧瞧,这女人打一巴掌再给个甜枣,总在你生了气后道歉,谁能说她是不知好歹?

“嘘!”络青衣突然做着噤声的动作,缓缓贴近墙壁,似乎在听着什么。

无妙不以为然的哼了声,瞥着她:“又是去偷听谁的壁角了?”

络青衣将耳朵贴在墙壁上,听着墙那头发出的动静,对无妙招了招手,“你也过来听听。”

“不过去,小爷我才没你这爱好!”

“真不听?他们好像说了个什么地方。”

“不是一男一女?”

“两个男的。”

“你还换了口味!”

络青衣没搭理他,侧耳倾听,缓缓念出四个字:“昶琇大陆。”

无妙喝茶的动作一顿,一仰头,喝尽一杯茶,面上划过一抹稍纵即逝的异色。

他见络青衣听得认真,想着她这一路也没怎么吃东西,便给她倒了杯茶端着走过去,“这一路没怎么喝水,你不渴?”

络青衣摆手,她现在听的正认真,喝水的事先放后头,“我现在不渴,你先放桌上。”

“你这女人,小爷我都端过来了,你还让我放回去?”无妙怒瞪着她,见这女人不给面子,硬是给她捧了过去,“自己拿着,小爷我也听听。”

络青衣原是不想接的,可想了想这又是无妙第一次给她倒茶,要不还是给些面子,于是全凭方位准备伸手接过,却听见咣当一声,茶杯掉在地上摔裂成无数瓣,瓷片四溅,漾出满地的茶水。

无妙愤怒不已,他头回给这女人端茶,这女人就这么敷衍他,不喝就不喝,至于摔了茶杯么?敢情以后就不能对她太好!

络青衣猛地一惊,心知这声音隔壁绝对是听见了,回头对着无妙展颜一笑,“抱歉,我手滑了…”

无妙的脸色仍是黑沉沉的,冷冷一哼就准备转身走人,哪知被络青衣一手拉住,“我都给你道了歉,真的是手滑,我也真的渴了,要不你再给我倒一杯?我来收拾地上这些碎瓷片。”

“想喝自己倒去,小爷我才不伺候!”无妙甩开她的手,嘴上虽这么说,却还是不由自主的给她重新倒了一杯茶,看她蹲下身快速捡着碎瓷片,向前走了几步,“我来。”

“青姑娘!”清流与奕风听见屋里的动静,从隔壁间跑了进来,见她人无事,这才松了口气,那一声也吓了他们一跳,还以为雪隐暗卫追来了将青姑娘抓走了。

“惊着你们了?”络青衣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方才不小心打碎了一只茶杯。”

无妙甩给她一个白眼,却没吱声。

“青姑娘没事就好,茶杯碎了就碎了。”奕风看了眼蹲在地上的无妙,对络青衣颔首:“青姑娘好好休息,有事就唤我们。”

络青衣点头道好,奕风便与清流一起走了回去。

隔壁房间的两名男子一听见这声音,说话声骤然停止,并谨慎的打开窗子向外来回扫着,发现并没什么可疑的人。

“我听那声音是从隔壁传来的,会不会是有人…”一名身着灰色长衫的男子开口,却被另一黑衣男子抬手阻止。

黑衣男子眼中充满了戒备,拿起桌上的剑系在腰间,打开房门跨出门槛,灰衣男子见状,也抓起剑跟了出去。

咚咚的敲门声响起,两名男子站在门外,络青衣放下茶杯,一股浓重的杀气随风而入,她皱了皱眉,侧头看着他们,讶异道:“您二位是…”

黑衣男子看见络青衣的容貌时先是眼底划过一抹异彩,随后抱拳笑道:“我们在隔壁听见姑娘屋里出了动静,担心有事这才想着前来看看。”

络青衣内敛的笑了笑,“让您二位担心了,方才我夫君替我倒茶但因为杯壁太滑就没拿住,惊了两位公子,实在是不好意思。”

“那位是姑娘的夫君?”黑衣男子向里面探了一眼,看见正将碎瓷片装入簸箕的蓝衣少年,少年低着头故而容貌看的并不真切。

络青衣点头,“还要赔人店家杯子钱,刚让我骂了,现在一直不吭声呢!”

“姑娘的夫君对姑娘是真的好,我以为成了婚的女子都要梳妇人髻的。”黑衣男子的眸光里有着几分诡诈,并没直接拆穿络青衣。

络青衣摸了摸自己的发饰,掩袖轻笑,“哪里是我不想梳?是我夫君说我这样好看,我便由着他了。”

黑衣男子颔首,“姑娘与姑娘夫君的感情还真是令人艳羡。”

“可他就是笨手笨脚的,连只杯子也能打碎,成不了什么大用。”络青衣眸含羞怯的看了眼黑衣男子,那悠悠的眸光里的意味颇深。

黑衣男子没得相请,却跨进了门槛向里走了一步,目光灼灼的看着络青衣,“既然姑娘没事,我便告退了。”

“公子慢走。”络青衣放下衣袖,露出一张娇艳清丽的容颜,红唇微启,无声吐出两个字,约吗?

黑衣男子的呼吸一窒,半天没反应过来,愣愣的点头,最后还是由那名灰色长衫的男子拽着离开。

“人都走了,你还在看什么?”无妙伸出手在络青衣眼前晃了晃,十分不满,这女人怎么一换回女装卸了易容就净会勾搭人了!

“在看他能不能回来找我呀!”络青衣悠悠一叹,眸底隐藏着几分企盼。

“你这女人!”无妙愤愤的指着她,她还要不要点脸了?“怪不得墨彧轩派人时刻看着你,还不是没看住?你这出墙的本事儿可是越来越高了,就不怕他到时候狠狠的收拾你。”

络青衣浑身一颤,她想起墨小贱说的那句话,到时候爷让你哭都找不着调!

“怎么?真怕了他收拾?”无妙幸灾乐祸的笑着,“就知道你这女人还是怕他的,就该让你有点怕的,否则还不无法无天了!”

络青衣睨了他一眼,咂咂舌没说话。

“怎么?觉得小爷说错了?”无妙晶亮的黑眸里盈满了笑意,剑眉长挑,很是期待这女人被墨彧轩收拾呀!那场面定然此生舍不得忘!

络青衣只是看着他,静静的,悠悠的看着他。半晌,看的无妙心里发毛,摸了摸自己的脸,没起什么东西,不解的问道:“你总盯着我做什么?”他脸上又没长花!

“我对他笑是因为他身上有枚空间戒指,好一枚鸽子蛋呀!”亮闪闪的戒指几乎晃瞎了她的钛合金狗眼,能不盼着他回来找她吗!

“鸽子蛋是什么?”无妙很是不解,这词汇新奇,难不成是鸽子下得蛋?

络青衣没给他解释,因为她知道这里的人根本不懂什么是钻石,反而越解释越乱,遂,微微一笑,“那枚空间戒指里面可有不少宝贝,储藏空间更会令你大吃一惊。”

“你怎么知道?”这女人没有透视眼,他才不信!

“沐羽告诉我的嘛!”络青衣意念一动,眼前出现一道紫金色的光芒,一个又白又软的小人扑进络青衣怀里,甜甜的叫着主人。

“这小家伙儿?”无妙看向沐羽,嗯,他勉为其难的信了一半!

络青衣轻轻的笑着,语气中多了几分诱哄,眨了眨眼睛,“你是不是想要?我可以帮你。”

无妙心思一凛,十分戒备的看着她,“你又在打什么主意?这一路上你可没少坑我,你会主动帮我?打死我也不信!”

“知道也别说出来嘛,做人那么诚实干什么。”络青衣嘟囔着,视线从他身上移开,清声道:“就算是给你一点补偿,你不是还想去偷个么?”

“拿别人东西给我补偿?”无妙挑眉,这女人有够无耻的,不过他可以考虑考虑。

“要不你看我身上什么值钱你拿去?”络青衣打着商量,实际上就是无妙看上了什么她也不会给。

“不要。”无妙迅速摇头,不是他不想要,而是,“我怕墨彧轩会派人满世界的追杀我。”

“那你就考虑下他身上的空间戒指吧,事先提醒你一句,等你考虑完了那两人也就走的没影了。”

无妙黑眸提溜一转,没被她所迷惑,疑惑道:“女人,你到底有什么目的?小爷我的确想要,可总归不能被你蒙在鼓里,坑我的事你可没少做。”他才不会相信络青衣对他仅仅是补偿而已,得事先问清楚了,不然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络青衣长指点着下巴,唔了一声,“我看上了他空间里的那些丹药,空间给你,我拿丹药。”

“净扯!他们是炼丹师?又是怎么看见他们空间里有什么的?”无妙撇着嘴角,炼丹师还敢这么招摇?丹药不藏好了,还轻易被沐羽发现了?

“我也不清楚沐羽是如何看到的,总之我相信沐羽不会骗我,我都信了你还有什么不信的?沐羽可是看见了他们的空间里不止有丹药,还有很多宝贝哦!小沐沐是神兽,只是之前在宫里没有发挥出它的作用来,如今出了京都,才更加觉得我家小沐沐就是个兽材!还有那两人,就算他们不是炼丹师,可谁让他们空间里的东西被本姑娘看上了?怎么,你有没有兴趣和我去打劫一回?”络青衣摩拳擦掌,她没试过当土匪的感觉,前世看见有人吃霸王餐就觉得很爽,今儿个她也想尝试一回。

“说真的,你肯把空间戒指让给我?”无妙眼睛一亮,他也来了兴趣,还想着要不要这个女人白纸黑字写下来为好呢?

“我已经有了小貔貅,不稀罕他的鸽子蛋,你瞎担心什么?害怕我跟抢不成?只是此事必须要保密,不准让奕风清流他们知道,不然你我谁也甭想出去这道门。”若让他们知道这事准就泡汤了,她也知道丹药在雪月是禁忌,故而才更想挑战禁忌!正所谓不让她做什么,她偏偏就想做什么!

对于这一点络青衣给自己找的理由为,她正处于青少年的叛逆期,谁也别惹她,保不准提刀来砍!

“宫里巧妃的戒指你就不准在惦记了。”络青衣想起她和无妙提过巧妃也有一枚空间戒指,估摸清流这几日不待见她的原因有一大半都是来源于巧妃,于是她趁机让无妙打消了这个念头。

她想了又想,若是两人之间隔着整个天下,她便扫平天下,驱除一切障碍!首先清流就是个障碍,威逼,利诱,恐吓,讨好,诱惑,她选择了讨好,保不准清流和巧妃有一腿,单凭上次偷听巧妃和皇帝的墙角,她就觉得皇上做的时间还是太短了。

“放心,小爷我又不贪心,有一个就够了。”

络青衣心里落下一块大石,她得让清流好好待见待见她!黑眸一转,走到无妙跟前,制定着夺取空间大计划。

“你先去他门口等着,最好能和那灰衣男子多攀谈会儿,迷药一出手,估计我也用不了多久。”

“攀谈?你就不能把他一起也迷晕?”无妙猛地摇头,他对那男人没什么好感,这种事应该交给清流去做,绝逼的手到擒来。

“若是另一人起了戒心,我如何下手?”络青衣有些狐疑的看着他,“你不敢去同他说话,可是…你怕那男的对你见色起意?”后想了想,无妙和清流一比,应该更对清流起意才对,可惜了那男的没见着清流的眉目如画,不然直的也能给你掰弯了。

无妙眸光闪烁,怒啐了一口:“你那是什么龌蹉想法!小爷性取向一直正常!当初若不是受你连累被抓进醉璃苑逼着学了几招功夫,小爷至于现在还多了个清泽的名号吗!”

逼着学了几招功夫?络青衣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慢悠悠道:“原来你也不是白待啊!露两手瞧瞧!”

“你这女人知不知羞耻?”无妙脸色一红,发现自己的脸皮的确没她厚,不过同时也疑惑了,这种没下限的女人是怎么被墨彧轩看上的呢?后恍然大悟,墨彧轩的醉璃苑也不是白开的,这两人半斤八两,彼此彼此,互不相让。

“从一开始你就说我不知廉耻,那你说我知不知羞耻?”自然是不知!

“你…”无妙脸色气的黑红,还是妥协了,“那你快点啊!拿了东西就赶紧出来,小爷嫌跟他说话浪费口水。”

络青衣明眸内透着丝丝狡黠,红唇一扬,“拿了东西我不赶紧出来,难不成我还等着他给我抓起来?”看到无妙一脸忍辱负重的表情,好笑出声,带着磨刀霍霍向猪羊的架势,转身走了出去。

无妙见她离开,抿着嘴角嘴唇撅的老高,这女人就会为难他!星眸内划过一抹清光,随即在屋里翻箱倒柜的找着什么东西,最后无奈的从床幔上撕下了一块黑布,蒙在脸上,看向独自留在房间里的沐羽,道:“等我们胜利归来。”

沐羽眨巴眨巴灿金色的眸子,嘻嘻一笑,“刚把得!小沐沐等着你们!”

无妙坚定的点头,随后悄声走了出去。

“乌啼,我还以为你会杀了他们!”房间内,灰色长衫的男子坐在椅子上,圆木桌上放着把约有一米的长剑,语气中充满了可惜。

明知道是那男女在偷听,可乌啼却没下手,他就想不透乌啼何时变得心软了,莫不是为了那个女人?

“孤鹤,一开始我的确是想杀了他们,可当我看见那姑娘的长相后,便没了这个念头。”黑衣男子乌啼站在一旁,双臂环胸,嘴角勾着一抹淫笑,那姑娘长得真是美,想必玩起来会是另一种风情。

“我早该猜测你是看上她了,那姑娘的来历你可清楚?你和她聊天时我试探过了,那姑娘没有半点玄技,是个废物。反而他身边的那名蓝衣男子的玄技停在五段。”孤鹤拧眉,乌啼总是在女人身上吃亏,那女子虽美,没有玄技,可看着并不简单,绝非寻常女子,他怕乌啼会再惹出些麻烦,他们来雪月还有其他的目的!

乌啼眼中露出势在必得的神色,只要想起络青衣那轻启的红唇,就想品尝那红唇的柔软,磨了磨手掌,佞笑道:“你难道没看见那姑娘很是寂寞?一颦一笑皆是风情,看得人心里痒痒,想必那男子也不是她的什么夫君,而是她养的面首,这样的女人,玩起来才更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