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等我回来,似乎安定了水无痕那颗紧紧揪起的心,他攥着手里的瓷瓶,转身走回怀镜的房间。

房间里还躺在床上的怀镜不断呓语,“我的定心镜…我的…”

水无痕替他上好药,抿着唇摸了摸他滚烫的额头,低声一叹,“放心吧,青儿已经去了。”

怀镜闭上嘴停下呓语,眉头皱出极深的痕迹,一只手还抓着腰间的衣料,任谁都能看出,即便是昏迷,他的心也依旧不踏实。

风苑和月苑是用来给临时来到皇天学院的重要人物及龙腾学院的学生们住的地方,而花苑和雪苑则是皇天学院自己人居住的地方。

拿了怀镜定心镜而没有归还的那几个人应该是花苑的人,络青衣没用任何人领路,这一次竟然准确的到了花苑的门口,此时的夜色还不算太晚,因此花苑的院子里还有不少学生在嬉笑玩闹,忽然,院门口出现一抹暗影,他们齐齐的转头看去,眼睛不自然的睁大,视线落在那张绝色的容貌上,一些人眼中的惊讶转为痴迷,但都想不明白她来花苑做什么。

“哟!青衣师妹,莫非你还不满意白天的结果,现在跑到我们的地方上来讨要个说法?”人群中走出一位流里流气的男子,他的话尖酸刻薄,听得络青衣蹙起了眉头,面上露出几分不悦。

那男人将络青衣的表情看在眼里,鄙夷的冷哼:“怎么?打伤了呼延师弟,现在又跑到我们花苑来逞威风?”

络青衣冷笑一声,眸底划过一抹森寒,她对男子伸手,语气中透着不耐,“定心镜还我。”

“定心镜?”男子面露不解,“那是什么东西?青衣师妹该不会是丢了东西反而怪罪在我们身上吧?”

络青衣懒得和他争辩,睐了他一眼,道:“你无需知道定心镜是什么东西,你只需要告诉我,白天拿走怀镜身上东西的那几个人在哪里。”

男子眸光闪了闪,“你的意思是我的几位师弟拿了你的东西没有归还?”

“废话!”要不她没事闲的跑这来吃饱了撑的?

男子扫了眼四周,觉得络青衣不能说假话,便对其中一人挥手,“去把李师弟他们叫来。”

“是。”那人急忙转身跑进李铭的房间,如果说李铭当真没有归还他们龙腾学院的东西,那么被揭发的后果不仅会令他们蒙羞,更会令人所不齿。

“青衣师妹,念在你是女流,我可以找李铭师弟前来与你对峙,若今夜是你故意前来找茬,那就别怪我们人多欺负你人少,谁让青衣师妹今日一鸣惊人,说不准我们两百多人加起来都不是青衣师妹的对手。”

这算是给她的一个警告?还是动手前的理由?

络青衣勾了勾唇,没有作声。直到李铭与几个人不情愿的出来,李铭看见络青衣后眼底流露出一丝惊恐。

“东西还我。”络青衣记得李铭那张脸,看来她没找错,定心镜,就在李铭身上。

“什么东西?”李铭下意识闪躲络青衣看来的犀利眸光,他开始装着糊涂,死鸭子嘴硬就是不承认。

络青衣蹙起的眉头逐渐松开,微微笑道:“不肯还?”

“青衣师姐一定是找错人了,我未曾拿过你什么东西,何来归还一说?”李铭的手掌心已经全是汗水,他与身旁人交换了一个眼神,那人会意,偷偷的将定心镜藏进空间里。

蓦地,络青衣貌似看见一道黄光,她转眸,瞧着那男人两条腿开始打颤,明白他定是心里有鬼,一想到怀镜还在昏迷,她并没有那么多时间和他们干耗,于是下起了最后通牒。

“限你们在十秒内将东西归还,不然…”络青衣环扫一圈,呵呵一笑,声音压低,“别挂我手里的清霜不留情面!”

掷地有声的话音一落,众人皆惊愕的看着络青衣手中出现的清霜剑,纷纷向后退了一步。

清霜剑的威力有多大他们很清楚,连他们之中剑术最好的大师兄都不是她的对手,可想而知,如果她真出手,还不得将花苑的房顶掀了?

李铭心下慌乱无比,他犹豫着到底要不要将东西归还,他们一见这镜子就知道它是件宝贝,而且他们还没摸透这宝贝的作用就要还给络青衣,说起来心里还是有些不甘心。

“还有最后三秒。”络青衣慢条斯理的启唇,一手执清霜剑,剑尖指着地面,另一手勾着肩膀处的发丝轻轻缠绕,红唇勾起的弧度魅惑。

李铭手里的汗越来越多,脸色也越来越白,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不对劲,但念及李铭是自己学院的人,所以他们并没有吱声。

方才与络青衣对话的那名男人一脸黑沉,瞧这情形就知道是李铭哥几个喜欢那东西所以私自留下了,他心底满是怒气,上前踹了李铭一脚,踹的李铭半坐在地,身子直打颤。

“混账!把东西交出来!”男人又对着他踹了一脚,李铭连躲都不敢躲,只能硬生生咬着牙扛下。

“师兄!”李铭心一横,决定说出真相,“我们见那东西是个宝贝,就想拆开了看,谁知道王褒那个臭小子没拿住,把那宝贝摔碎了,现在只剩下一堆碎片,你让我们几个怎么归还?”

被他们摔碎了?

络青衣眸底渐渐涌起乌云的浓黑,定心镜是怀镜家传之宝,且不说怀镜是否还有第三把定心镜,就说他们恶意不归还又摔碎他人东西就不可饶恕!

经过今日的比试,她对皇天学院的印象大打折扣,外界还盛传皇天学院有多么风光,想不到背地里竟是这么黑暗,要不是为了比试,多一分钟她都不想在这里待下去。

男人也没料到李铭是这样的回答,想起之前对络青衣说的话,他脸色有点挂不住,他私心是想为李铭说话,但触及络青衣那能冻死人的目光后又将话咽了回去。

“拿来。”幽冷的声音在暗夜里响起,络青衣冷冷的看着李铭,手心紧紧的握了握。

李铭一愣,他以为只要他说宝贝碎了络青衣就不会再要了,况且这又是在自家学院,量她也不敢做的太过分,但现下络青衣说要定心镜的碎片,他……

“还不快去给青衣师妹拿来?”李铭对身旁的王褒低吼一声,身王褒连忙转身,抬步就想跑回房间,却被一道冷风甩了出去。

王褒哀嚎一声,捂着肚子在地上滚了数圈,还没等起身,络青衣就已到了他身前,一把拽住他的衣襟,将王褒的下巴抬起,抓住他脖颈间的空间项链向下一拽,王褒脖子上出现一条血痕,他的叫声更为凄厉。

“络青衣,你!”男人指着她,面上染着怒气,却见她抹去空间项链上的精神烙印,意念一动,便从中拿出那把完好无损的定心镜。

“怎么会?”男人目光一滞,随后回神,狠狠的踹着李铭,边踹边骂:“他妈的,你敢骗我?”

李铭抱着头在地上打滚,不断求饶,“师兄饶命,师兄,师弟只是一时贪念,那东西的确是个宝贝,师兄我错了,师兄……”

“你还敢说!”男人抬脚踩在他的心口,李铭立即喷出一大口鲜血,周围的学生顿时涌了上来,替李铭求饶,“回奉师兄,再打下去会出人命,不如将李铭交给院长,由院长亲自处置。”

回奉狠厉的扫了那人一眼,眼眸内闪着阴骘的光,脚一抬,转头看向面色平静的络青衣,甩袖冷哼,迈开腿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络青衣将项链丢在王褒身上,斜睨了他一眼,冷声道:“敢骗我,你很有胆量!本姑娘现在没空和你们动手,识趣的话就自己收拾东西滚蛋,别等我亲自送你们出门!”

“眠月青衣,你有什么资格威胁我?”王褒平日最爱面子,可他不但被络青衣摔在地上,还被她轻而易举的拿走了空间里的东西,顿时一股火爆发,从地上爬起来指着络青衣的鼻子怒骂。

给脸不要脸就是这种人。

络青衣冷勾起唇,众人还没看见她是什么时候出手的,就听见一声甚为痛苦的凄嚎,只见王褒指着络青衣的那根手指已经被她砍掉,地上有一根染满了鲜血的断指,王褒的脸色白如一张薄纸,唇瓣剧烈抖动,痛的他说不出一句话。

络青衣拿着定心镜往外走,路过李铭时看了他一眼便收回视线,冷然的声音传至身后,“这就是我的资格!王褒,若再有下次,我的剑…割掉的一定是你的舌头!”

王褒打了个寒颤,他知道络青衣向来言出必行,这话不能有假,络青衣让他滚出学院,为了这条命,他已经决定立马收拾包袱滚回家。

李铭不甘心的望着络青衣离开的背影,待身边人全都散去,他面上露出狰狞的神色,不远处的一团黑雾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黑雾里似乎有一双绿油油的眼睛正直勾勾地盯着李铭,在李铭狞笑声中钻进他体内,狞笑声戛然而止,李铭再次睁眼,眼底充满了戾气。

月苑

“青儿,你回来了?”水无痕一直守在怀镜床前,他听见门外传来的响动,腾地站起身,便看见络青衣推门而入。

“嗯,怀镜可好些了?”络青衣点头,将定心镜放进怀镜手中,眸光落在他额头上的毛巾,一下子明白过来,“他发烧了?”

“烧的很严重。”水无痕抿了抿唇,“我试过给他输送灵气,但他是玄机门下弟子,体质与他人不同,我的灵气难以与他体内的灵气融合,只有这个办法能令他稍微降下温度。”

络青衣点了点头,瞥见床榻旁边的水盆,拿下怀镜额头上的毛巾浸在水盆里又拧干铺在怀镜的头上,旋即问道:“梦樱还没回来吗?”

“自从和凌圣初出去后就没回来过,你找她有事?”

“没有,我就是问问。”络青衣笑了笑,看在梦樱这么心急的份上,坞芷玉是不是该拿出来用了?

水无痕低下头仔细的看着她的神色,缓声道:“你去要定心镜的时候那些人可有为难你?”

“没有。”络青衣回答的不假思索,甚至连考虑都没考虑,水无痕心知有些事她不想说,也就没逼问,只是刚走近她身边,却皱起鼻子,“你身上怎么会有血腥味?”

络青衣抬了抬胳膊,“有吗?我怎么没闻到?”

“有。”水无痕说的异常笃定,“就在你身上,可能你没闻到,但是我对血腥气很敏感。”

“哦。”络青衣突然想到,“是别人的血,可能溅到我身上了,你放心,今天墨彧轩给我疗伤后肩膀就再没疼过,还是先治疗怀镜要紧,我怕再耽搁下去怀镜会熬不住。”

水无痕微微侧开身,倒也没在说什么,他不知道刚才发生的情况,如果可以,他刚才一定会跟去,这样他就不用看着她一副黯然的神色。

络青衣坐在床边替怀镜把脉,想着刚才血淋淋的那一幕,红唇轻抿,她是什么时候开始心软的?半年前她遇上无妙还能手起刀落的解决那几个将无妙看光光的小太监,后来又能为了自己身为太监总管的威严而杀了一名碎嘴的太监,可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步步忍让不愿在下手,她最心软的决定不是埋葬眠月画意,而是处置穆家,明知道穆家是祸患,她怎么没有赶尽杀绝?

当她站在花苑众人身前,她所能看到的,除了他们脸上的鄙夷,就是眼中的欲望,还有嘴角的嘲讽以及神色的惊诧。

再她被李铭和王褒欺骗的那一刻,她有种想将两人凌虐至死的冲动,但她终究还是忍下了这口气,或许他们都知道李铭说的是假话,戏耍的也只有她一个人,或许他们就等着她冲动惹祸,好有由头把她赶出斗泠。

毕竟是她破坏了皇天学院的声誉,也是她,没给他们留一丝情面。

在回来的路上,她就一直在想,从毫不顾忌到心软再到现在的心狠,她这一切,究竟是拜谁所赐?还是说这不过是每个人都要走的路。

最终,我们都会变成自己曾经最讨厌的那副模样?

真的,是这样吗?

“青儿?”水无痕发现络青衣在走神,唤了她一声没有回答,便轻轻的推了她一下。

络青衣回神,眼睑轻垂,声音低沉,“怀镜身上的伤势较重,一个星期内只能躺在床上,呼延迟穿透他身体的那把剑离心口只有一寸,还好你在之前就已经包扎好了,再加上我给你拿的药,他身上的剑伤只要安心修养便无大碍。只是他现在高烧不退,会影响伤口愈合,严重些会导致伤口恶化,所以怀镜必须在天亮前退烧,不然他的生命也会受到威胁。”

水无痕拿过一张纸,一根笔,“你来写药名,我去抓。”

络青衣拿着纸轻笑了笑,“水无痕,原来你这么懂我,我还没有开口,你就已经拿来了。”

“与你相处的时间也不短了,我自认十分懂你,难道这样不好吗?”

络青衣低下头写了几味药没有说话,水无痕没听见她的回答也不着急,只等她写好药材,拿过药方后准备走出去。

“你等等。”络青衣叫住他,在他疑惑的目光下起身,“我和你一起去。”

“你留下照看怀镜,这里没有人看着,我不太放心。”水无痕明白她的顾虑,便淡淡一笑,道:“皇天学院里的医馆不会卖药给我们,我会出学院去买,用不了太久的,等我回来。”

络青衣眨了眨眼睛,忽然一笑,点点头,“好,我等你回来。”

“嗯。”水无痕拿着药方转身离开,眸子不经意间向外看了一眼,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微笑,挺拔的身影逐渐消失在学院内。

房间对面一处微暗的墙角下,墨彧轩拿着折扇悠悠一晃,侧头问道:“方才水无痕临走前说了什么?”

奕风连忙低下头,严重的底气不足,“水无痕说让九皇子妃等他回来。”

“然后呢?”墨彧轩凉凉开口,紫眸忽闪,眸底划过一抹冷光。

“九皇子妃说好,我等你回来。”奕风一字不差的禀告,他将头垂的更低,觉得九皇子妃必会遭到爷的一番折磨。

“呵呵。”墨彧轩轻笑中带着冷意,啪的一声,将折扇合上,身影一闪,立即消失在月苑。

奕风有些摸不着头脑,爷怎么放过九皇子妃了?尤其现在九皇子妃还和别的男人共处一室啊!再说爷不是来给怀镜送药的么?怎么药都不送就走了?

络青衣鼻尖一动,似乎闻到了一抹清幽的幽兰香,她立即走到窗前,却没发现半点那人的影子。

她皱着眉毛转身,莫非是她闻错了?不能吧,这味道只有墨彧轩一人身上有,怎么会问错呢?

但如果墨彧轩来过,又怎么会连声招呼都不打就离开?

络青衣有些郁闷,这男人到底是来还是没来啊!

半个时辰后,水无痕抓了药走回月苑,他刚要迈进门口,却察觉到周围的灵气术波动,他转头望去,只见墨彧轩低下头背靠着墙壁,一脚伸出,一脚反踩着墙壁,手里还拿着一把白色的折扇,像是已经等候多时了。

“你来了?”水无痕唇边漾起一抹淡笑,他缓步走近墨彧轩,可墨彧轩突然抬头,眸底不含半分笑意,对着水无痕的嘴角就是一拳。

“砰!”水无痕躲闪不及,嘴角受到碰击,他向后踉跄了一步,按压着嘴角笑问:“今天心情不好?”

墨彧轩眯了眯眸子,紫眸内迸出一抹杀气,蓦地,他幽幽一笑,懒散道:“水无痕,爷警告你,离爷的女人远点!”

“哦?”水无痕扬起音调,拿着药包的手一紧,又问:“你还记得吗,当初是你要我护在她身边好好照顾她的。”

墨彧轩眸中的神色更冷,他哼了声,撇嘴道:“爷不记得。”

“我知道你不记得。”水无痕得逞的笑了笑,眼见墨彧轩又一拳打来,他立即侧身闪过。

一拳落空,墨彧轩收回手腕揉了揉,后背重新贴靠在墙壁上,头微仰,望向天边明月,语气瞬间一改,变得有几分低迷,“水无痕,和爷说说,曾经的爷是什么样儿!”

水无痕举起手里的药包晃了晃,“我现在可能没空,你若想知道,我明天告诉你。”

“不行!”爷要是霸道起来,谁的话也不听。

“你的女人还在里面等着这包药材,你确定要她等到天亮吗?”

“真是麻烦!”墨彧轩嘀咕了一句,对身旁一挥手,“奕风,把带来的药给她送进去,就说水无痕丢外面了,天亮才能回来。”

水无痕不禁莞尔,其实墨彧轩也是小孩子脾气,瞧瞧他找的这算什么理由?

奕风嘴角一抽,抱着怀里的药包从水无痕身边走过,水无痕拦住奕风,将自己的药包放在他怀里,“就跟她说我天亮再回来,有事先离开一会。”

这个听起来还算理由!

奕风点头,刚想跳墙进去,却听墨彧轩懒洋洋出声:“从大门口走。”

“是。”他不也是跟爷爬墙爬习惯了嘛。

墨彧轩瞥了眼月苑周围,实在没发现有什么聊天的好地方,又不愿意把水无痕带回自己的房间,便领着他往竞技场走去。

水无痕认识竞技场的路,于是与墨彧轩平齐,他侧头看了眼墨彧轩嘴角的红肿,指了指自己被打红的嘴角,疑惑道:“你这里…又是怎么了?”

“一个臭丫头咬的!”他就该早点宣誓主权,免得水无痕还存有幻想。

“臭丫头?”水无痕低声轻喃,而后反应过来,不由笑道:“她不是你的小青衣吗?什么时候还多了个臭丫头的称呼?”

“爷爱叫什么就叫什么!水无痕,爷得提醒你一句,爷的事儿,你管不着!”心底又升起一股子醋意,墨彧轩将折扇反手别在腰间,指尖摸到什么,他拿出一把匕首,正好两人走到湖边,湖水中还有大片鱼游来游去,他笑了笑,将匕首抛在手里,对水无痕道:“爷感觉这些鱼的味道不错,你要不要尝尝?”

水无痕刚想点头,却看见他手里拿的匕首,眸光一闪,及时制止他要用匕首刺鱼的动作。

墨彧轩不悦的拧眉,“放手!”

水无痕没放开,反而拦在他身前,道:“吃鱼可以,但你不用你这把匕首。”

墨彧轩盯着他,一字一句的开口:“水无痕,爷刚说的话你都忘了?”

“没忘。”水无痕摇头,眸光有些黯然,指着那匕首说:“这是她最喜欢的匕首,名为桃花刃,你确定要用这把匕首染血?”

“桃花刃?”墨彧轩眉头皱的更深,“难道这把匕首没染过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