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很快步入正轨,因为是小所,又没有名气,起初一个月隋安手上一个活都没有,整天呆在办公室里跟时砜老陈他们闲聊,下班按时回家,早睡早起,过得别提多老人。

汤扁扁不闲着,又找了新欢,那男人是某上市公司经理,年轻有为,是汤扁扁这些年的男友中最靠谱的,但也是经济实力最弱的一个。

公司满月,隋安也接到了她的第一个大活,彼时隋安懒懒地歪在自己办公室的沙发上睡午觉,老陈风风火火地走进事务所,上楼梯的声音都比往常欢快许多,隋安睡得浅,起身揉了揉太阳穴,手臂被空调吹得凉飕飕,她起身推门,“老陈,什么事这么高兴?”

陈明仕笑得合不拢嘴,“这次招标很成功啊,我看十有□□这个项目就是我们的了。”

隋安一听这话,跟了出去,“行啊老陈。”

老陈一边往时砜办公室走,一边晃了晃手里的文件,“功劳是你们的,关键时刻还是这投标书给力。”

这个时候时砜走出来,“隋安的贡献最大,我也只是给出点补充建议。”

“好啦,大家都不用谦虚,咱们三个人缺一不可。”隋安笑了笑,“什么时候能出结果?”

“估计也就这一两天的事儿,总得给人家一点思考的时间。”老陈拿起桌上的一杯瓶水,拧开咕嘟咕嘟地喝了一大口,又说,“明天小隋你跟我去企业见见负责人,这事你比我有经验,而且这次的对手是你的老伙计,我相信以你对她的了解,能更有办法。”

隋安惊讶,“我的老伙计?”

“s的shirley吴。”

靠,冤家路窄。

第二天隋安准时到了企业,当走进公司的那一刹那,隋安整个人都不好了,她想到了遇见吴二妮时的无数种可能,她连怎么撕逼,怎么给对方制造压力都想好了,却想都没想过,她遇到的居然是薄宴。

老陈只能解释,他这么多年一直都在sec,他能接触到的公司大多跟sec有些合作,薄宴出现在这里也很正常。

薄宴朝她走过来,皱眉看她,“我来洽谈合作,你来做什么?”

隋安倒吸一口气,冷了眉眼,“一样,谈合作。”

他的那种口气,让隋安觉得,他并不想见到她,所以她也不必给他什么好脸色,“薄总居然亲自过来跟这么小的企业谈合作?”

掉价。

“这是何氏企业下面最有发展潜力的全资子公司。”

何氏企业?何美穗?

隋安忍不住回头看老陈,老陈点点头,隋安这才恍然大悟般地,“哈,那可真是巧了。”

隋安收住笑容,侧过身,“薄总请。”

薄宴深深地盯了一会儿她,手指松了松领带,然后大步离开。

与企业高管整整一个小时的会面,隋安始终保持着微笑,争取不让自己复杂的情绪泄露出来,当然,她做到了,而且毫无破绽。

出来时,隋安才敢深吸一口气,整个公司的氛围都让她感到窒息,她快步往出走,“老陈,这个项目我恐怕不能参与了。”

老陈惊讶,“小隋,不能感情用事啊。”

隋安深呼吸,停下脚步,“老陈,不好意思。”

老陈摇头,“商场如战场,兵家有云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你和shirley的关系,应该比谁都了解她,这个项目照我看来,非你不可。”

如果一切都按招标正常程序走,那么隋安觉得她们所至少从实力上还有可能周旋一会儿,但有时候招标也不过是个形势,实则还是要靠社会关系,s虽然也是小所,但在b市有二十年的历史,她们所想pk,太难。

“可是……”

“小隋,没有可是。”

接这个项目,隋安真的非常犹豫,但老陈在中间游说,隋安也觉得自己没必要把工作和感情搀和在一起,这是事务所的第一个项目,成败至关重要,薄宴就算也跟何氏合作,他也不会天天都去,总不会巧合得天天都能碰到吧?

隋安觉得自己可笑,以前的冲劲都哪去了?现在她这是在害怕什么?

如果分手后,连见面都不敢,那就说明已经输了,所以拿出点勇气吧,有什么大不了。

第二次和该企业正式碰面敲定在第三天。

隋安和时砜一起去的,掐好了时间进公司,却意外地在会议室门口,跟吴二妮团队撞了个正着。

吴二妮又漂亮了,长发变成了干练的短发,隋安脑子里立即冲出了之前她在会所被程善妻子狂虐的画面,彼时至今日,吴二妮见到她还能如此淡定,隋安打心里觉得,不能小瞧了这个女人。

“好久不见啊隋安,”她上下扫视她,目光有意无意地扫视着隋安身上的衣服,白衬衫黑裙子高跟鞋简单干练,托薄宴的福,都是今年奢侈品专柜新款,然后吴二妮似乎了然一般地抿唇轻笑,又转头看着时砜,“这位是?”

“我们所的合伙人,时砜时总。”隋安上前一步,略强势地俯视吴二妮。

“哎呦原来是时总。”吴二妮伸出一只手,“真是百闻不如一见,我早就听说过贵所的时总,在美国业界很出名的,而且,如果我没记错,时总大学是在b大读的,说起来,您还是我学长呢。”

吴二妮这套近乎的毛病是改不了的吧,见到竞争对手,都这么放的开。

时砜礼貌地轻轻回握,“不好意思,我是哈佛毕业,b大只待了半年。”

吴二妮有些愣了,随即又笑,“待一日也是b大的学生,我这话说得没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