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曾经尝试过自杀。

在她初二那年,她在电脑的文档里找到了她父母的离婚协议书。这件事其实并没有对她造成太大的震撼,毕竟在这之前,她已经隐隐约约有了感觉,甚至曾今对他们说过「你们要离婚也不要和她扯上关系」。

当时她和父母的关系并不算好,但是比起高中的时候,至少还会见面相敬如宾。

到了高一,和父母的关系恶化到了一定的地步。那个时候他们似乎还不知道她已经知道了他们早已离婚的事情,一副貌合神离的样子,而她每天看着那样的他们,也不由觉得心烦意乱。

高中入学的成绩还算对得起她曾经‘优等生’的名号,然而正是这名为优等生的高帽,一步步把她推向深渊。

在军训结束后,很不幸没能在军训时就「站队」的她,十分顺理成章的变成了孤零零。这没什么,期初她就决定了她要在高中的时候更进一步塑造她‘优等生’的形象。对于那些不知道能否上重点班的家伙‘最好不要深交’。

那年的暑假,是她在初二之后的两年里,首次主动找父母谈话。似乎很容易的博得了父母支持,那个时候她是这么天真的想的。

然后因为她这个举动,原本还‘和睦’的家庭,瞬间分崩离析。他们(父母)开始互相责怪,责怪谁没有支持她,开始比谁在过去的岁月中付出得多。就像无数家庭分离的家庭一样,他们从一开始就没有和睦的打算。

她冷眼看着。

她一如既往一言不发,看着他们的争吵,冷静得过头。他们坐在沙发上,不停的争吵着,而她就坐在他们对面。比起因为她强行将他们捆在一起,她觉得不如干脆点分开比较好。于是她一言不发,她注视着他们的一言一行,直到,她失去了一个家。

在那之后,她与父母的关系已经可以用‘陌生人’来形容了。不要说对话,连最基本的日常招呼都没有。那时,她才发现,她失去的不仅仅是一个家。她开始自责,认为是自己毁掉了这个家庭——本来她是不该出生的。

本来,有着心脏病的母亲生子就非常危险,当时父亲也因此反对将她生下来,但是母亲还是坚持着,要将她生下来。如果没有她的的话,想必这两个人就不会落得如此痛苦了。然而就是同年寒假前夕,她开始频繁的觉得胸口绞痛。瞒着父母请假去医院检查以后,医院的熟人,她的小叔告诉她,她也和母亲一样患上了心脏病。

她觉得自己的人生也几乎等同于结束了。

“你看起来不怎么高兴?”莫拉嚼着薯片,随口说道。

“啊,当然不高兴,被强行立下了一个誓言,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做,”此花抱着抱枕在床上打滚,“什么‘神明’啊,什么实现别人的愿望啊。这种事情到底和我有什么关系?我不是一个普通人吗?不该普普通通的活着吗?活着不好吗?”

“已经语无伦次了,看来确实挺严重的,”莫拉拍拍手,看了一眼那时钟,“至少在24小时前你还十分普通,普通到和路人没有任何区别。”

“普通有什么不好?现在我已经不知道该做什么了,”此花挠着杂乱的头发坐起来,“你呢?如果可以选择的话,你是想要比较普通的生活,还是激情四射的生活?”

“前提本身就是不可能的事情,那就没必要考虑了吧,”莫拉耸耸肩,“我从出生开始就注定是一位神明。我从众多的同样的存在中脱颖而出,选择追随着「她」的时候,属于我的完全不同的人生才真正的开始了。我想这并没有什么好考虑的,我没有后悔和放弃的理由。也就是说,我来到这里是必然,遇见你也是必然,你会从普通之中脱颖而出也是必然,没有任何巧合要素,因为吾等——独一无二的赫马奈斯·莫拉,以及我主的存在,才有了独一无二的你。”

这听起来像是某种安慰一样,此花对此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感动’,她并不知道莫拉所说的正是事实——即使如此,她也想要普通的生活。

普通并没有什么不好,至今为止的人生中,她也并未认为自己有哪里想要重来。尽管同其他人一样幻想过自己与众不同的人生,但真当这一种人生到来时,她会选择的还是属于普通的自己的这一边。尽管现在的她和普通二字已经没有任何联系,可她仍然有着自己还是人类的自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