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一路开到公寓楼下,陈淮阳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和司机道别。

孟棠热情得有些过头了,无论他在做什么,她都拼命往他身上贴,稍微不慎就看到她在撕扯自己的衣服。晚上她换了好几件衣服,从婚纱到小礼服,最糟糕的是她最后换上了一件旗袍。下摆开叉到大腿下面一点的位置,本来是很得体的,此刻却因为她夸张的动作而露出白皙的大腿。

他干脆直接把孟棠抱起来,往小区大门的方向走去。就在这时,一旁的树影动了动,从黑暗中走出一个人。他站在那里,银白色的月光打在他脸上,显得他的脸色有些苍白。

陈淮阳并不惊讶,像是早就料到似的,笑了笑,语气很平和,“我以为你不会来了。”

“是么。”谭阅点燃一支烟,他不想把心底的愤愤不平表现出来,他告诉自己越是在这个时候越要显得有风度。连他自己都以为这种场合他是无法面对的。孟棠结婚了,新郎是他哥。一度让他很崇拜的人抢走了他最喜欢的女人。偏偏又是对他很重要的两个人,现在他输了,至少要输得有尊严,说出一句祝福的话。

可当这两个人就站在他面前,以这么亲密的姿态,他才发现其实一句祝福的话也会这么难说出口。

“孟棠她……怎么了?”谭阅的视线越过陈淮阳,径直落在孟棠身上。她的脸红的很不自然,举止十分反常,又不像是喝醉了。他蓦地一惊,以他的经验来看,孟棠一定是服用了什么催情的药物。

孟棠被陈淮阳打横抱着,她的双手环绕着他的脖子,发现他没有多余的手来制止她,她的动作已经越来越放肆。对谭阅的存在全然不觉,现在正在亲吻陈淮阳的耳畔,还伸出舌尖舔他的耳垂。

陈淮阳早已被她挑-逗得浑身燥热,谭阅看着他那种眼神更是恨不得把他杀了。

孟棠太不安分,他不得不把她放到地上,抓住她作乱的手,不去看谭阅烧得通红的眼睛,问道:“这个有没有解药?”

谭阅冷笑,“就算你们已经结婚了,你也没权利使用这么卑劣的手段吧?”

“我问你有没有解药。”陈淮阳懒得纠缠,声音也冷了下来,“你只要回答我,有,或者没有。”

谭阅把手中的烟头扔到地上,将鞋底踩上去狠狠地捻灭,然后大步朝这边走过来,一把就拽住了孟棠的一只胳膊,“如果没有呢?你打算怎么样?”

这一定是陈淮阳听过的最可笑的问题,他就真的笑了出来,带了些不屑一顾的意味,“什么叫怎么样?满足她,就这么简单。”

谭阅放开了孟棠的手,改而揪住陈淮阳的衣领,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你敢?”

相比谭阅的气急败坏,陈淮阳显得有风度多了,面不改色地看着他,“我们是合法夫妻,我为什么不敢?难道我不帮她还要麻烦你来帮吗?”

听到这句话谭阅好久都说不出一个字,感觉就像胸膛上放了一块板子隔开,然后用一个大锤狠狠地砸在上面,没有流血,可是五脏六腑都在疼,只有当事人才知道这有多疼。只是肌肤之亲而已,以前他很看得开这件事,认为没有感情只满足生理需求也没问题。可为什么他这么介意孟棠和陈淮阳发生关系,为什么这么这么介意。介意到稍微联想到这个画面都会嫉妒得疯掉。

陈淮阳没再理会谭阅,抱起孟棠就往大铁门走去,走出几米远,谭阅一直没有跟上来,这就对了,人贵在有自知之明。谭阅什么时候缺过女人?他和谭阅不一样,他是非孟棠不可的。而谭阅只不过是失去了一个心爱的玩具,失落之后还会回归风花雪月的。以前不是没发生过类似的事,这就是他认识的谭阅。

一直到他经过保安室,门外传来谭阅的有些悲戚的声音,“就我所了解的孟棠,如果你真的对她那么做,你们之间就算完了。信不信由你。”

他没有勇气等陈淮阳转身,也看不了他们在一起的样子。无论他们之间有过什么竞争都好,他刚才那句话的确是出自真心。孟棠的性格很倔,如果不是出于这个考量,早在酒店装醉那天他就已经强了她。他的机会那么多,又怎么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又怎么会轮到陈淮阳?

陈淮阳站在原地五味杂陈地看着谭阅寂寞离去的身影,比之前在街角那夜更沉重。可他并不会感到抱歉,因为爱情本身就不是可以相让的东西。只不过……

他低头看向双眼迷离的孟棠,她已经将手探进他衣衫里摸索了。那谭阅之前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孟棠,你看着我。”陈淮阳的声音很沉,隐忍的欲-望让他的声线变得更低,比平常多了一丝沙哑。

“我在看你啊。”

陈淮阳挑了挑眉,很好,还能正确的答话,说明她的意识还算清醒。

“告诉我是谁?”

孟棠有些急不可耐,又把樱唇贴了上来,啃咬他的下巴,模模糊糊地呢喃道:“我是孟棠啊。”

“……”陈淮阳有些挫败地看着她,又强调了一次:“我不是问你是谁,我问你我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