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城通往木城的距离并不远,坐火车只需要五六个小时就能到达。可这短短的五六个小时,几乎要了我的命。

想到胡丽丽,我的心就又出现了那样的阵痛感。那种滋味没办法形容,就好像有一只小猫,伸出锐利的爪子,在你的心上一下接一下的抓着。

当我们赶到肝病医院的时候,正好有一个过世的患者,被几个医生护士,从病房里推了出来。

逝者的家属哀嚎不断,一个中年妇女直接就哭的晕了过去。

胡丽丽的舅舅带我找到了病房,隔着一扇门,我能感觉到,自己最爱的女人,正在里面饱受病痛的折磨。

那一刻,我感觉自己是如此的没用。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心爱的人,即将被病魔吞噬,但我却无能为力,一点办法也没有。

“进去吧……”

胡丽丽的舅舅在旁边提醒了一声,把我从思绪里拉了回来。

我擦掉眼角的泪珠,露出一个很勉强的笑容,点点头,鼓起勇气,推门走了进去。

独立的病房内,胡丽丽穿着病号服平躺在床上。脸色苍白,脸颊消瘦,本来红润的嘴唇都变得暗淡了许多。

她静静的躺在那儿,呼吸的声音很粗重,两只手紧紧的抓住被子的一角,像是要抓住最后的生机一样。这样的想法让我更加难过,我走过去看着那熟悉的面孔,在她嘴唇上轻吻了一下。

“你,你是!”

一个很普通的中年妇女从洗手间里钻了出来,惊讶的看着我的举动。我转过身向胡丽丽的舅舅看去。

他马上走了进来,做了个“嘘”的手势:“姐,他就是丽丽让我找的聂天。聂天,这是丽丽的亲妈。”

一听说是丽丽的亲妈,我也没法淡定了。毕竟当着人家的面亲了她女儿,而且早就吃过了,所以我有了些女婿见丈母娘的紧张感。

我马上站直了身子,拘束的叫了声阿姨。胡丽丽的母亲看着我点了点头,“来了就好,来了就好,这孩子一直说要见你,让她少点遗憾吧,她,她怕是没有多少时间了……”

说到这里,她紧紧的捂住了嘴巴,眼泪涌了出来。

“唔,妈,你又哭了吗?”

这个时候,躺在病床上的胡丽丽被惊动了,睁开朦胧的双眼,虚弱的打量着我们。当她看到我的时候,马上撅起了嘴,嘟囔着:“讨厌,又梦见你了。聂天,我想你。可是,恐怕我以后再也见不到你了。”

我只感觉自己的心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的攥抓了,只要它再多用一分力气,那我的心就会支离破碎。

难以形容的心痛,我的泪水再也无法压制,我像个孩子一样扑在病床上,抱着胡丽丽的胳膊,失声痛哭起来。

胡丽丽的母亲看到这一幕,拉着自己的弟弟悄然退出了病房。胡丽丽陷入了短暂的惊愕后,眼睛也一点点的湿润,难以置信的道:“是真的……真的……你真的来了吗?”

“丽丽,是我,真的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