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景然其实分外不解,自家哥哥为何外出一趟回来后,就好像变了个人似的,终日六神无主,没精打采。从前的大哥虽然冷傲一些,但好歹也是活力四射的。可现在,很多时候她跟他说话,他都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

她开始的时候还以为是今趟伴驾随行出了纰漏,哥哥遭了帝君责罚的缘故。然而往爹爹那一打听方才知晓,帝君非但未行责罚,还颁下许多赏赐来安抚大哥。这一下,薛景然就愈发百思不得其解了。

可怜他们爹爹久在军中,娘又不够给力,膝下只她与大哥两个孩子。她不管他,还有谁管他呢?于是,薛景然便借着要学骑马的由头,硬把薛景熙从家里拖拽了出来。可是他这大哥,是什么时候,爱上吃烤糖串的?还特意让她去买?!

好好好,她就当哄小孩子,买给他吃就是。可大哥一听到这声不知由哪里传出来的“薛景熙”,立马就满状态复活了,又是个什么鬼?!

等等,喊这声“薛景熙”的,好像还是一个分外清甜悦耳的女声?

薛景然立时四下张望着。好歹也是许了婆家的人了,她好像捕捉到了问题的关键。

“仪仪!”竟是薛景熙自己一下子就辨别出了声音的来源,双目直视向城遥的心口,眼里几乎透出光来。

清欢拽着城遥的手指,被提溜到了桌上。

薛家兄妹俱大张着嘴,好半天没缓过神来。

清欢看向城遥求救,这该怎么解释呢?

“二位不必惊讶。”城遥道,“这是我仙门弟子修炼的一种方式。”

那俩这才稍掩上嘴。

清欢对着薛景然打招呼,“你好啊,二嫂。”

薛景然再次一愣,“你是公仪修的妹妹?”

“对啊对啊。”清欢摇晃着小身子卖乖。

“讨厌啦!”薛景然一把将她握在掌中。就在城遥与薛景熙都大惊失色的刹那,却见薛景然红着脸道,“人家还没过门呢,你这小姑子真坏。”

清欢躺在她手心里,哈哈笑了起来。

好在他们所在的位置比较偏僻,城遥与薛景然又刻意遮掩,所以并无旁人看见清欢。在城遥的喂养之下,她这一顿饭仍是吃得餍足。

薛景熙不时看向她与城遥的眼光里虽氲满了复杂神色,但好歹也是有了些生气了。薛景然心中哀叹,自家哥哥实在是跟军中那帮糙老爷们待得多了,一点也不懂掩饰自己的心意,一点点情绪就都表露在脸上。

但见哥哥终于不再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薛景然也是心下略慰,愈发确定问题之症结所在。

饭后,薛景然邀了清欢与城遥同去郊外骑马。

清欢想着帝君兴许没这么早离开公仪家,就算不骑马,让城遥去散散心思也好,便极力地撺掇起城遥来。

就算再大的事情,只要她开了口,城遥又哪有不顺她心意的,何况只是这等小事。

四人到了城郊,早有家仆牵了马在草场上等候,正是薛景熙的那两匹爱马,盗铃与白探花。所以说,当初那月无瑕也真是会挑。

薛景然先跟着兄长学了一程。她出身武将世家,虽不以此为业,骑射方面却远胜于一般女子,骑马很有些模样。得兄长一番指点,简直就是英姿飒然,不逊男儿。

城遥兜着清欢在草场上散步,远远的却见七八骑并肩驰来。

薛景熙瞧着诸多来人也是微讶,正是星熠城中的一帮王孙公子,其中竟然还有大殿下宫述与三殿下宫迅。

这一帮人下了马,宫述、宫迅被簇拥着宛如众星拱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