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那箭来的又快又准,带起一股凌厉的风。齐缙眼看是躲不过去了,又不得拿怀中的宁璇做靶子,只能急中生智的搂近了宁璇从马背上迅速滚落了下去。

“啊!”

毫无预防的宁璇惊呼了一声,待回过神时,两人已经落在了地上,好在是草地也没摔着。倒是护着宁璇的齐缙有些狼狈,元褚的两箭是箭箭想要他的性命,那高超的箭术可是非同一般,若非他也是武艺护身,呵呵……

“主子!主子!”

随行的侍卫赶忙集体下马来搀扶,均被齐缙止住,冷冷皱眉道:“区区两只箭罢了,暗箭伤人大概也就大琰国的人能做出。”两句话,都是讽刺意味极浓。

只有从他怀里钻出的宁璇意识到大事不妙,忙拽了他的衣袖,摇头道:“快别说了,若是你还想活着回盛国的话。”

齐缙不知元褚的脾气,她宁璇又怎会不知,只射你区区两箭?怎么可能!

“失血过多的小美人,你闭嘴!”齐缙也是个死要面子的,宁璇这么说话,无非还是觉着他莫如元褚罢了,不免有些生怒,尽管他也觉得元褚那小人是有点点厉害。

“……”宁璇只好无奈噤声。

“呵呵。”

对面排列有序的银甲军队,就在一阵阴阳怪气的笑声中退出了一条路来,整齐划一。只见元褚骑着金甲骏马从后方缓缓行出,一身玄色暗纹的蟒袍在风中旌旌撩角,冷峻而霸气的面颊上面无表情,只有在看向宁璇时,一双凤眸中,带了点点笑意。

只一眼,宁璇就心跳止了三秒,下一刻就冷汗直冒的往齐缙身后躲。只有熟知元褚脾气的人才知道,元褚笑的时候,才是最可怕的。

果不其然啊,元褚太子在极其牛逼的登场之后,便抬起了右手的劲弩,玄铁箭一抬,眨眼间!第三只箭就又朝齐缙飞鸣而来了……

“我(哔)!元褚你个小人!”齐缙极其没有形象的爆了粗口。

只是这一次,那箭还未到,便为护在齐缙身前的侍从挺身挡下了,一箭即穿胸,透过血肉的箭头穿破了后背的金丝软甲直出大半箭身,鲜血飙出,箭头上还挂在些许肉丝……

宁璇是大气都不敢出的躲在齐缙的身后,自小她便知道元褚的箭术过人,在大琰都是难有敌手与其相匹的。单是他十岁那年,一箭射出便活活穿了一块石头后,他便更加刻苦学习箭术了,往往他一箭射出,那都不是一条命的事情。

就如方才那一箭,她敢说,若非那侍卫身穿金丝软件的话,只怕齐缙便是第二个被射死的人了。

四周都有些安静,只北风习习而过,刮起旌旗哗哗。元褚是目空一切用最不屑的眼神看着宁璇,而宁璇却是捧着肚子靠在齐缙背上一个劲的呕吐,至于齐缙……

则是在那具尸体直挺挺倒下后,直直透过空气,将视线射向了元褚,带着前所未有的风暴。那也是在强者遇见强者时,才会发出的光芒。

大抵是齐缙的注视过于热烈,元褚终于肯移开视线朝他看来,那常年厮杀于战场,早已磨练到遇事波澜不惊的眼神,冷的直叫齐缙生寒。不自觉便倒退了一步,他尚还不是元褚的对手。

“公子牧缙,你潜伏我大琰国数年,也搜走了不少东西,本宫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向来也是为了两国和平。而今,你要返回盛国,却妄图掳走本宫的太子妃,可知这是怎样的罪则?”他终究是开口了。

齐缙干咳着掩饰了下自己的失态,上前了一步,笑道:“哟,倒是不知我这些年的行踪原来太子是早已知晓啊,怎地不早来西山与我把酒共话呢。”

那甚是轻佻的语气回击,却也未激起元褚的气儿来,只见元褚收了弓箭,从侍从手中接了一方金色的绢帕而过,低头擦拭着自己的手心。

“本宫只喜欢在死人的坟头上,洒下一杯浊酒。”

简单而又粗暴的一句话,真真教齐缙扭曲了面色。原以为元褚不过是个只懂军事玩弄政权的冷人,不料这动起嘴来,竟是这般的不吃亏,再睹马上那人,依旧是面无表情的漠然高贵。

齐缙这吃了鳖,天知道元褚小时候的嘴巴,可比现在毒多了,常年的光凭借一张嘴就能将宁璇说的想跳楼,就是这样的一张嘴,谁与争疯!也亏的是近年来,元褚练兵打仗,玩弄政权上了隐,也不屑于跟谁口舌之争了。

当然,除了宁璇之外。

而宁璇这,方才元褚一言道出齐缙的身份,她便开始竖起耳朵努力听了。虽说她平日不甚关心国事,可这盛国的宫廷秘事儿,她还是从人口里听了不少。

至于公子牧缙,巧了,她也听说过。

盛国国君牧阖,有子八人,皆隆宠之。偏偏唯独南院齐妃所出的六公子牧缙,为他所不喜,早年便传闻牧阖独宠齐妃视六宫无人之境。后来,听说那齐妃在牧阖征战北族时,与人生染,牧阖归师后更是直接就亲眼目睹过偷情的过程。一怒之下便将齐妃圈禁在了南院,将那奸夫大卸八块剁成了肉酱当着百姓之面喂了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