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璇猜的不错,宁钦渊怎么会可能答应那桩婚事呢,早年两族便来往颇少,仇恨倒是加剧。如今又不知是从哪里蹦出的世子,名不正言不顺,凭什么能再与宁氏结亲!

宁玥还在给宁璇剥着葡萄,那颗颗晶莹饱满的紫葡,还是清晨元褚让人从宫里送来的呢。她笑的极欢实愉悦,一个劲的说道:“郡主你是没瞧见呢,宁泱那脸都扭曲了,六老爷都差跪着求宗主了。”

想起方才偷偷去大堂上所见,宁玥还是头一次笑的这般放肆大胆。平日里宁蓓蓓就视宁璇为眼中钉,而宁玥是跟在宁璇身边的人,自然是恨上,暗地没被少使绊子。

这次她宁蓓蓓好不容易搭上了沈如画那条船,眼巴巴的一心想嫁进沈王府做个世子妃,却悲剧的被宗主给拒了,真真叫人大快。

宁璇不置可否,咽了口中的冰甜葡萄,眸中泛着浓浓郁光。若是换了往前,遇到这么样的事情,宁璇怕是老早就跑到宁蓓蓓跟前去好好嘲笑一番了。

可现在,她总感觉哪里不对劲,也没空想那么多的事情。

她六叔可是个有野心的人,坐镇吏部这么多年,身为尚书也算身居高位。奈何只属宁氏旁系,在众多兄弟中,自然是想提高自个身段了。与沈府联姻,抛开昔日的那些恩怨的话,说实在的,宁蓓蓓做了世子妃绝对是对他家有益无害。

奈何他们两家结仇不浅。

更叫宁璇吃疑的,便是她的那个王妃姑妈,自打几年前侧妃去世后,就再未传出有关沈王正妃的消息了。之前宁钦渊还着人去查过,后来却不了了之了,但是从那以后,宁家但凡扯上给沈家有关的事情,便是无所不用其极的打压着。

而她六叔身为吏部尚书这么多年,又怎会不懂这其中的厉害关系呢?

现在,到底大家又都在唱哪一出?事态的发展,似乎越来越奇怪了。

“郡主,你为什么不见太子殿下呢?”宁玥想起了方才本还精神大好的宁璇装睡躲避太子的情形,便有些疑惑。

宁璇又咽下了一颗葡萄,却稍稍愣了一下,才回道:“不想见便是不想见,别提他。”

现在的她,很怕见到元褚。

宁玥不解的低头,呢喃道:“不是都答应入宫了么……”

屋子里弥漫着药草味和葡萄的果香,宁璇听真切了那句话,拿着绢子拭了拭唇角,眉心微动道:“阿玥,若是叫你做太子妃,你可愿意?”

本是随意的一句话,可是宁玥却反应颇大了些,手中正剥着皮儿的葡萄都从指间滚落到了地面上去,空捏着手指,愣愣的看着宁璇,对上她不明意味的眼神。

“郡主……你说什么呢!阿玥哪里做的了太子妃!”

宁璇挑眉看了眼落在红木地板上的葡萄,论起来身份来,宁玥是庶府出的嫡女,确实做不得太子妃,不过……

“我就开玩笑说说罢了,你作何这般大的反应呢。”

殊不料,她这个玩笑开的,后来就……

宁玥这才手忙脚乱的去收拾地面,又跑出去洗手去了,刘喜爱宁璇坐在榻间,看着她匆忙离去的背影兀自发呆。似乎所有人,都在说她自愿应承了入宫为妃的事。

又是几日而过,宁璇已然能下榻行走了,她那些个居住在别院的众多兄姐已经快把她这的门槛都要踩扁了。个个拎着大礼而来,一番关照后才肯走人,特别是她的九个姐姐,花枝招展坐一堂,就差最后打起来了。

宁璇直觉她这再不好起来的话,南院恐怕就要被夷为平地了。

“诶,我说小妹,你这身子都没好利索,就坐到花园来,也不怕回头又倒咯。”说话的是宁璇五姐宁姿,她为人泼辣,说起话的声音都比旁人大许多,大大咧咧惯了。

已是深秋,宁家的花园却还是一派好景,簇簇金菊遍地,倒是悦眼。在榻上窝了将近十日的宁璇,早就想出来呼吸新鲜空气了。

“五姐,你这是看不得我好是不?”她娇嗔,幼时这些姐姐哥哥们还是住在宗府的,一大群兄妹相处的极是融洽,她是老幺,虽然有着令人眼红的嫡出身份,却还是很得兄姐们疼爱。

宁姿的母亲是侧室行三的夫人,还有个胞兄,深的父亲赏识。宁家的子女个个都生的好面皮,如宁姿美的犹如一只红玫瑰,樱唇娇面,常着一身火红裙衫,民间都是有名的大美人也。

“你这丫头就可劲儿的冤枉我吧,回头叫母亲听见了,我估计几个月又不能回来咯。”

宁璇面色一晒还未及时回话,倒是坐在一旁的三姐宁颜抢了先,芊芊玉指便点在了宁姿的额间,没好气道:“瞧瞧你,都成亲的大人了,搁小妹这儿,还不会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