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公堂之上,钧州知府王孟海不肯善罢甘休,扬言要上报太师府,告秦桧个渎职之罪,秦桧见他不识时务,情绪激动,只得厉声喝道:

“王大人,本官是奉了圣上的旨意来钧州查案的,任何人无权干涉!你要告本官渎职之罪,尽管去告,本官现已查明,这柳家公子私通郡王一事,证据不足,难以服众,即便到了大殿之上,本官也不怕与那老太师当堂对质!我劝你还是早点收手,免得给太师大人惹来什么麻烦!”

秦桧的一席话倒是把这王孟海给镇住了,他只不过是个五品的知府,想要上告钦差谈何容易,只是这次这么好的翻身机会,不能眼睁睁看他溜掉,一时心有不甘。

“秦大人,这些证人虽不足以证明柳家父子有谋反之罪,但至少说明柳家有谋反之嫌,不能把他们就这么放了!”

“这个本官自会奏明圣上,你不用操心了!”

王孟海一见秦桧根本不买账,一时也没了办法,常言道“官大一级压死人”,何况这钦差大他两级。

正吵闹间,门外一衙役来报:“禀告钦差大人,门外来了一位公公,说是有圣旨到了!”

秦桧一听有圣旨传到,连忙摆开阵势,驱散闲杂人等,将传旨的公公迎入大堂之上。柳逸玄和灵儿远远的望去,这位前来传旨的太监,正是宣德殿内府中侍张公公。

众人跪拜,张公公宣读圣旨:“御史中丞秦桧及钧州府合府官员听旨!钧州一案牵连皇亲国戚与当朝元老,事关社稷安危,朕要亲自审理,现命秦大人将柳家公子带往京城,即刻动身,不得有误!”

秦桧领旨谢恩完毕,忙来问张公公:“公公,前日圣上派本官前来督办此案,为何这会儿又要亲自审问?”

张公公道:“秦大人,您还不知道吧?此事已惊动了太后娘娘,太后怕玉灵公主和柳家公子在这钧州受了委屈,所以才让圣上传旨,将他们带回京城!”

“玉灵公主?怎么又出来个公主?……”秦桧一时不解,倒是满头雾水,却见张公公匆匆向柳逸玄和灵儿走去,张公公忙向灵儿跪拜。

“下官参见公主!”

这声跪拜让秦桧和钧州的大小官员吃了一惊,谁也没想到这位男儿模样打扮的白面小生竟然是公主,更没想到的是,这钧州府还把她关进了大牢,一时合府官员又大惊失色,怕是惹下祸患了。

“什么,他竟然是公主?”秦桧张着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和眼睛。

“是啊,她就是太后娘娘最宠爱的玉灵公主啊!”张公公笑道。

“这,这……这太不可思议了,本官有眼无珠,不知公主驾到,还望公主恕罪!”秦桧连忙跪拜,这钧州郡王和钧州官员也连忙下拜。

灵儿见终于可以说出自己的身份了,一时也觉得松了一口气,说道:“不知者不怪,老千岁和秦大人,你们都起来吧!”

向忠辉和秦桧连忙谢恩平身,这钧州知府王孟海早已一身冷汗,不知如何是好,跪在地上怎么也站不起来了,心里直打哆嗦。“这下完了,她竟然是公主,我还把她关到了大牢里,要是让皇上知道了,非得要了我这命不可!”

秦桧见王孟海久跪不起,对他说道:“王大人,起来吧,公主已让我等平身了!”

“下官有罪…下官有罪,下官不知公主驾到,还误将公主关入大牢,实在罪该万死,还望公主开恩呐!”

灵儿见王孟海跪在地上求饶,一时也没理他,忙回身来问柳逸玄:“玄哥哥,这个狗官该怎么罚他呢?”

此时的柳逸玄心情十分复杂,虽然钦宗传旨让他们回京,免了在钧州的这些麻烦,但他心里却来了更大的担忧。此次他私自离京,本想掩人耳目,早早回去,却不想在这钧州一待就是七天,除了惹下这个官司之外,他还私自带公主出来,若让太后和皇帝知道,非得治他重罪不可,他不知回去如何向他的父母交代,也不知如何向太后交代,万一太后一怒之下,不许灵儿再待在柳家,他又将如何是好?

“玄哥哥,这个王知府我们该怎么处置啊?”灵儿见他发呆,又问了一遍。

“这个…有秦大人在此,还是让他来处置吧!”柳逸玄知道自己的身份,现在仍然还是疑犯,哪有什么权利处置那王孟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