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的天空已经方亮,那一轮笨重的红日也在远处的地平线上缓缓爬升,不错,这正是一个晴朗的早晨。

柳逸玄只顾着审问着眼前这位替金兵放哨的汉子,却没有对不远处的茅草屋有过多的监视。其实这牛二还有一个同伙,小名唤作于三,这于三比牛二大两岁,三十出头出头的样子,跟牛二是同一个村子的渔民,因见牛二得了这差事,也到金营里报了名,两人在这哨所里互相做个伴。

此时天色已亮,于三起身揉开睡眼,在凉席上伸了个大大的懒腰。他转身看了看牛二的凉席,早已不见了人影。往日里牛二早上起来,都要将于三叫醒,然后一块到军营里交差领钱,今日起来不见了牛二,他一时也觉得奇怪。

“牛二,牛二!你死哪去了!”于三对着门外大喊了一声。

这一声喊叫立马让柳逸玄吃了一惊,他慌忙让身边的士兵做好隐蔽,一把又抓住牛二。

“快说,那屋里还有谁?”

“好汉饶命,我说我说,!那屋里还有一个我的同伴,跟小的是一个村的,他叫于三!”

“他为什么要叫你?”

“这个…他大概见小的不在屋里,所以就随意呼喊小的!”

“那你们都是到什么时辰才去给金兵回话?”

“这个也不好说,反正是早上起来就…就去回话,军营里有一个管事,也是个汉人,我们都去找他回话,然后领今天的工钱。”

“哦?那金营离这里远不远?有多少人在看守?”

这牛二一听柳逸玄要打听金兵的军营,一时心里有了顾虑,因为他还不知道眼前的这伙人是干什么的?只看他们个个拿着短刀和匕首,虽然看起来像一伙打家劫舍的强盗,但又不问本地有哪些大户,而只打听金兵大营的消息,别看他是个乡野村夫,心里却还有几番算计,他怕自己一时泄露了金兵的秘密,日后再被金兵报复。

“这个…小人也不是太清楚,平时那些金兵跟本就不让我们进去,只在大营外就交割完了。”

“牛二,牛二!”屋里的于三又叫了一声,他见没人理他,只好爬起身来穿衣服。

柳逸玄连忙让身边的人退到芦苇丛里隐蔽起来,自己用一把匕首抵住牛二的后腰,在他耳边轻轻说道:

“第一个条件,一切照我说的去做,第二个条件,带我去金兵大营,第三个条件,我想好了再告诉你,听清楚了没有?”

“听清楚了,听清楚了,大爷饶命啊!”牛二苦苦哀求着。

“好,很好,你越是听话,你活的时间就越长,我想那些金兵也是怎么跟你说的吧!”

“不敢不敢,小的听大爷的话就是!”

此时的于三早已穿好了衣服,他推开房门走了出来,“牛二,牛二!”

“答应他,快点!”柳逸玄在牛二耳边吩咐道。

“哎,于三,我在这儿呢!”牛二颤颤的回答了一声。

于三转过身来去往河边望去,只见牛二**着上身站在草丛里,身边还站着一位年轻小哥。

“牛二,你聋了呀,喊你半天你也不答应!咦?你旁边的那位是谁啊?”

“他是…”

“这位大哥,我是牛二的远房表弟,今天过来走亲戚,听说他在河边上当差,就跑来找他了,看见大哥在屋里睡着,就没敢打扰!”柳逸玄远远的答复道。

“哦?原来是亲戚来了,那快过来吧,站在河边上干什么!”

柳逸玄靠着牛二的肩膀,将匕首收回腰间,低声说道:“别给我耍花样,我的弟兄都在旁边跟着呢,你要是想跑,那全家老小的命就别想要了!”

牛二听了这话,心里咯噔一下,只后悔不该把自己的姓命和住址告诉这伙歹人,这下好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是是是,小的不敢,小的听您的吩咐就是!”

柳逸玄和牛二走到了茅草屋的门前,这于三仔细将牛二的这位“亲戚”打量了一番。柳逸玄此时虽然穿着一身粗布便服,但也难掩一脸秀气。

“老二,你这亲戚是哪儿的?我怎么没见过啊?还生得这样白净,不像你皮糙肉厚的!”

柳逸玄听了这话,连忙答道:“小弟是封丘人氏,是牛二哥的远房表亲,现在还在学堂里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