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见白芷水心情不好,琴琬立即上前,挽住了她的胳膊,撒娇道,“您真的要纪氏把银子还回来?”

“娘像是在开玩笑吗?”白芷水故意虎着脸说道。

琴琬弯了弯眼角,“这事让娇娇去行吗?”

白芷水诧异地看了她两眼,“你想去?”

琴琬贼呵呵地点头,“反正娇娇与大哥也无聊,所以到‘莲院’转转咯。”

白芷水想了想,终是点头,让夏嬷嬷跟着两人到了“莲院”。

琴琬与琴睿焯到的时候,纪氏已经睡下了,因为府医说她最近胎相不好,所以她很小心。

琴琬与琴睿焯也没刁难她,只说要她在半个月内把银子补上,不然,那就只有被发卖出去了。

这本是大人的事,可琴琬偏偏把它揽了过来,还大张旗鼓地到了“莲院”。同来的琴睿焯也不管这合和合规矩,反正不管琴琬做什么,他都支持。

“老爷也是这个意思?”纪氏扶着琴明月的手,站在琴琬面前,态度倒是比以往恭敬了几分。

“爹爹没有表态,不过后院的事,向来都是娘亲做主,所以这事也不需要经过父亲,姨娘可别忘记了,你的卖身契在我娘亲手里。”

所以掌管你命运的是白芷水,而不是琴东山。

纪氏没有丝毫的慌张与不满,只点头,“这事,奴婢想先问问老爷的意思,毕竟奴婢当家的时候,这些事都是经过老爷同意了的,夫人要秋后算账,也不该算在奴婢身上。”

倒是挺会说话。

琴琬欣赏纪氏的聪明,三言两语就把琴东山推出来了。

可那又怎样?

没有人比她更了解琴东山是怎样的一个人。

待两个半大的孩子离开了“莲院”,琴明月抽回扶着纪氏的手,冷眼看着她。

“怎么,这么快就沉不住气了?”纪氏语气冰冷,也不知是因为那近十万两银子的事,还是因为琴明月对她的态度。

“爹要是真的能阻止白氏,也不会丢下一句‘你看着办’就离开了,爹……分明是要我们自己想办法!”琴明月不甘心。

曾经她才是父亲最疼爱的女儿,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即使没有“嫡女”的名头,可吃穿用都是按照嫡女的规格来的。

琴琬?

她风光的时候,琴琬不过是她眼里的一坨屎!

现在好了,琴琬在街上和人打了一架,把那颗猪脑袋打开窍了,比以前更加刁蛮嚣张,却又极其会利用自己的身份了。

琴琬的身份,一直是压在琴明月胸口上的一块石头,挪不开,搬不走,她只能生生承受着。

好不容易,琴琬现在不再是太子妃了,可是……

安平县主。

龙都最尊贵的称号。

安平,圣上就这么不声不响地赐给了琴琬。

安平,历来都是公主的封号,一个丞相的女儿,居然也敢以县主的分身配上这个封号!

老天不长眼!

琴明月深吸了一口气,竖眉看着纪氏。

纪氏一手扶腰,一手扶着椅子,小心翼翼地坐下,“要是白氏真把我逼急了,大不了鱼死网破!”

琴明月眼睛一亮,她就知道娘肯定有后招。

可纪氏却没有继续说下的打算,只轻描淡写地说道:“放心,你爹不会就这样放弃我们,毕竟他外面的银子都得经过我的手呢,没了我,你爹就真的寸步难行了,你以为,单靠白氏的银子,我们相府能有如今的风光?‘

说到这个,纪氏就恨得咬牙切齿。

白芷水看似不管事,可每个月账房能提取的银子不多不少,刚好够相府的开支,没有多余的,可以流转的资金。琴东山在外应酬的费用,白芷水一般都让人记账,待月底的时候,再统一扎帐。

因为盛京里几个有名的酒楼,都是护国公名下的,有两间还是白芷水的陪嫁,所以,就是琴东山有心在应酬的开支上吃一笔银子,也没有机会。

所以,他们才要另想办法筹银子。

琴东山是朝廷官员,很多事他能出主意,却不能露面,这个时候,就需要她这个贤内助出手了,所以,她与琴东山是一条草绳上的蚂蚱,谁也离不开谁。

最关键的是,以琴东山的性子,先会忍下白芷水,然后再疯狂地报复!

抚摸着隆起的腹部,感受着肚子里孩子的胎动,纪氏嘴角浮现一抹浅笑。

半夜,夜深人静的时候,后院角门被轻轻推开。

白芷水要纪氏还银子的事,一夜之间从相府里传了出去,在天还没亮的时候,盛京里的贵族圈里,就都知道了这个丑闻。

各府的主母也只是鄙夷地笑笑。

都是掌管中馈的人,自然知道每个月公中都会留笔银子,以备不时之需,毕竟身在高位,出门应酬,同僚之间的交际,那是必不可少的,只是没想到纪氏的胆子竟然这么大,敢动这笔银子,还是每个月都动,一动就是十年!

想到这里,众人都嘲讽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