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娇?”琴东山看着似乎不一样的女儿,心里有几分疑惑。

琴琬笑得更加灿烂,“把萧景行放在琴明轩身边,是为了方便他拉拢萧景行呢,还是拉拢镇山王?”

“娇娇,你什么意思?”被戳中心思的琴东山有几分恼怒。

琴琬却不以为意地笑了,“你也知道萧景行身份敏感,你把他放在琴明轩身边,是怕外人不知道你的心思吗?之前你对萧景行什么态度,现在你对萧景行是什么态度,娇娇岁数小,可最起码的分辨能力还是有的。”

被赤、裸、裸地打脸,琴东山恼羞成怒,道:“琴琬,我是你父亲,你就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

“你以为呢?”琴琬最是没有耐心,前世她就不屑与这些人周旋,这辈子同样不屑。

长辈?

前世都不曾放在心上的两个字,这辈子又怎会入她的眼?

她笑眯眯地看着琴东山,“就因为你是我父亲,我才不与你秋后算账,之前你如何对大哥,如何对我,你心里有数。正是因为你是我们的父亲,所以给你留了几分体面。我们早已撕破脸,在外人面前,你要演绎父慈子孝,我们也可以配合你。只是有一点,你要弄清楚,如今的大哥与娇娇,早已不是被你与纪氏随意拿捏的蠢蛋!当然,以琴相现在的身份,自然是不用忌讳娇娇,毕竟一个‘孝’字就能压死娇娇,只是……”

转眸,琴琬阴森森地看着琴东山。

她的目光并不犀利,可是身上的气势却是前世在后宫里练出来的,唬唬琴东山绰绰有余。

琴东山一个愣神,琴琬就已经起身,站在他面前。

尽管是仰着脑袋看着琴东山,可琴东山却觉得琴琬才是睥睨他的那个人。

“你要一飞冲天,要博滔天的富贵,那是你的事,与娇娇无关,与外祖父一家无关,你要带着你的一双儿女飞黄腾达,娇娇不羡慕,不嫉妒,当然,也绝对不会是你们的垫脚石。你们要什么,请靠自己的本事,娇娇没那么大的手段,可以帮着外人博取富贵。”

“放肆!”琴东山一巴掌拍在桌上,青花瓷的茶具应声落地,碎成一地残渣,“是谁教你说这些话的?是不是你娘?你娘什么意思?怎么,她就那么见不得相府好?一个内宅妇人,有什么眼界?爹在朝堂上,为圣上分忧,为百姓的生计操心,爹敢说,爹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为龙都的百姓,怎么,到了你娘的嘴里,爹就成了贪恋权势的人了?”

琴东山还在垂死挣扎,毕竟在他的心中,琴琬是最好拿捏的棋子,也是最有用的棋子,拿捏了琴琬,就拿捏了白芷水,拿捏了白芷水,就拿捏了护国公。

而且,还有最重要的一点,琴琬的身份!

即使琴明月现在是新的太子妃,琴东山也不得不承认,整个相府中,没有一个人的身份能高过琴琬,最让他在意的是,圣上对琴琬的态度!

所以,琴东山对琴琬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放手的,而且他精心教导了琴琬这么多年,自认为对琴琬的脾气还是了解的。

压住心里的愤怒,他“和颜悦色”地说道:“爹不知道你怎么会有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爹要说的是,爹最疼爱的就是你,自小你就跟在爹身边,哪件事,爹没顺着你的喜好来?你大姐的太子妃是怎么来的,你还不清楚?如果不是你任性地退了与太子的婚约,你大姐怎么会捡这个便宜?在爹的心里,你才是最好的那个,你别耳根子软,听他人鬼话,被他人挑拨。”

人呐。

究竟得有多自信,才能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

琴琬悲哀地看着愤怒的琴东山。

在他眼里,她是有多蠢,多好拿捏,他才连谎话都不屑编造,就说着这么生硬的说辞,扭转她的想法。

她这是有多悲哀啊。

琴琬眼睛发酸,为前世的自己,也是为重生后的自己。

“娇娇……”琴东山满意地看着琴琬的表情。

对嘛,这才是他的女儿,被他随便几句话就能拿捏的女儿。

琴琬吸了吸鼻子,“是娇娇想岔了,以后不会了。”

“这才是爹的好孩子,那萧景行……”琴东山不甘心地问道。

“还是暂时留在舅舅的军营吧,他刚到军营,就把他叫回来,外人会怎么想,镇上王那边会怎么想?而且,这是萧景行自己的意思,好歹他也是镇山王的庶子,虽然跟着我,可一没卖身,二不是相府的下人,他有自由,所以……”

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琴东山脸上的笑容顿时淡了几分,可也不得不说,琴琬说得没错。

气呼呼地离开“娇院”,琴东山到了纪氏的院子里。

纪氏这段时间深居简出,刻意的低调,无非是想淡化那日文公公的话,挽救她坏得不能再坏的名声了。

当然,只是为她的话,她不会如此低调,可是为了琴明月,她不得不收敛自己的脾气,至少,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她都得如此低调。

可她并没有外人猜测的那般颓废,相反,或许是因为怀孕的缘故,她浑身上下散发着母性的光辉,这段日子活得异常滋润。

眼下的局面是对她不利,可她并不着急,她一直都相信背后那人的实力,就像那人说的,她要等的只是个时机。她一点也不怀疑那人的话,从她与那人合作以来,那人说的每件事都应验了。

只是……